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床笫之事,除了想把她弄上床,他還會想些什麼?
大概他對她除了欲,根本就沒有愛吧?所以才會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告訴她他準備解除婚約認真地追求她了,所以才會在剛剛宣布這個消息後,就邀功似的要求她獻身了。
他不尊重她,始終不能平等地對待她,剛認識的時候沒有,追求她的時候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也絕對不會有!
她算什麼?算什麼?不過是點燃了他的欲望的奶媽而已!
當盛重煕提出要到寶麗嘉去開房時,蘇曉月百感交集,腦子裏飛快地閃過這許多許多消極的念頭。
她憤怒地看著盛重煕,懊惱極了,她噘著嘴巴,冷著臉,眼睛裏亮晶晶的,眼看馬上就要哭了。
然而盛重煕卻罔顧她的感受,調皮地看著她,看著她沮喪的欲哭無淚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蘇曉月莫名其妙,笑得張俊豪也無可適從,隻好放慢速度,讓車子緩緩地在路上滑行。
盛重煕還在笑。
蘇曉月怒了:“混蛋!你笑什麼?我要停車,我要回家!”
盛重煕稍稍收斂了一點,說道:“蘇曉月,你太好玩了!瞧你剛剛的表情,好像我會強行開房強了你一樣。你為什麼要這樣守身如玉呢?簡直就像是聖母瑪利亞下凡,太好笑了!”說完又控製不住嗬嗬笑起來。
原來他不是當真要去寶麗嘉,他隻是在戲弄她,他就是喜歡戲弄她。
可是戲弄她也是不尊重她的表現,蘇曉月的玻璃心還是受到傷害了。
她氣憤極了,猛地撲上去,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你混蛋!你這個壞人!你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你就知道尋我開心。”
她一下一下又一下,奮力錘擊著他的胸膛,把他結實的胸膛捶得啪啪啪發出晨鍾一樣的悶響。
捶著捶著,她哭了,眼淚簌簌而下,然後,壓抑的小聲的哭泣變成了不加控製的嚎啕大哭,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
盛重煕剛開始還戲謔地製止著她,笑嘻嘻地躲避:“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你就要守寡了!”
待到看見她是真的傷心了,而且越哭越傷心了,這才慌了手腳,不由心痛地緊緊抱著她,哄孩子一樣地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戲弄你!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溫柔的愛撫和憐惜的道歉讓蘇曉月心裏好受了一點,她感覺他還是愛她的,尊重她的,剛剛是她想多了。
可是,她還是想哭!
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依然哭得一抽一抽的,多日來壓在她心頭的委屈和痛苦全部襲上心頭,在她突如其來的哭泣裏統統得到了釋放:
林心怡逼上門時的鈍痛;鬧離婚時那種被欺騙被侮辱的不甘;相親失敗時對自己的否定和失望;剛開始麵對盛重煕無誠意的追去時對生活的憤怒和迷惘;得知自己愛上盛重煕而又得不到他時的心灰意冷和絕望。
統統,得到了釋放。
它們此時此刻,全部化成了眼淚,融入到了蘇曉月的嚎啕大哭裏,隨著淚珠的滾落而滾出了她的身體。
哭泣變成了一種儀式,一種告別晦暗的過去迎接光明的未來的儀式,而這種儀式,由盛重煕主持著,他掌控了一切。
蘇曉月越哭越痛快,越哭越把盛重煕抱得緊緊的,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衫,她的呼吸埋進了他的胸膛,她抱著眼前這具溫暖的身體,感覺到從來也沒有過的安全,恨不能鑲嵌到他的肉裏。
盛重煕亦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似乎明白了她的委屈,他撫摸著她的秀發,漸漸情動,喃喃細語道:“曉月,曉月,別傷心,我在這裏,以後都會在你身邊,不讓你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