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聯第六天,蘇曉月跟楚天闊踏上了旅途。
雖然,明知道這樣子利用楚天闊,把他當備胎使用是很不道德的事,可是,蘇曉月還是跟著他出發了。
被背叛的心情太難受,這種難受並不會因為你經曆了一次就獲得了免疫力,反而,舊傷疤上的新創傷,感覺更加令人痛得無法承受。
就好像剖腹的孕婦,在第一胎的傷口上割下第二胎的傷口,並不會因為第一次的傷口有了記憶而減輕痛苦,反而隻有更危險更疼痛。
太痛了!比陳家宣背叛她時痛太多!痛得她失去了講話的力氣;痛得她渾渾噩噩的,就算此刻有人把她賣了也會渾然不覺;痛的任憑楚天闊如何安排,她都死人一樣,沒有任何意見。
楚天闊話不多,不知疲倦地忙上忙下著,圓圓的眼睛下明顯隱藏著興奮。
此次旅行,他擺出了很多設想,最終確定的目的地是四川一個叫做桐子坳的偏僻小山村,說那裏是他一位大學同學的故鄉,他曾經去過,環境優美,遠離塵囂,更兼漫山遍野種滿了銀杏,最古老的都有千年的曆史,腰杆粗的要五人合抱才能勉強圍住。
此值金秋,最是滿山盡帶黃金甲的時候,美不勝收,蘇曉月去了絕對喜歡。
還說那裏已經引起了當地政府的重視,不久的將來也許會發展成為旅遊勝地,失卻了天然的妙處,所以現在去最好,最不留遺憾。
蘇曉月對其它的倒不是很上心,獨獨一句遠離塵囂打動了她。
現在的她,恨不能躲到深山老林裏,什麼人也不見,什麼事也不做,楚天闊能夠不在身邊都可以。雖然這種極致的願望很難實現,但是有一處天然的遠離塵囂的去處任她療傷也算是很不錯了,於是同意。
楚天闊歡喜得眼睛閃閃發光。
坐了三個多小時的飛機,兩小時的大巴,然後包下一輛出租七拐八拐地開了幾個小時的山路,最後還在迎接他們的主人的帶領下爬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青石板路,直到旁晚時分才到達目的地。
男主人是一位黝黑的中年人,苗族人,穿著傳統的蠟染布衣,力氣大的嚇人,兩個人的行李箱他一個人捆在背上,健步如飛。
跟在他身邊的女人配著沉甸甸的銀飾,皺紋又深又黑,看著好像是男主人的姐姐,介紹後才知道是女主人。
兩夫妻很熱情也很樸實,跟蘇曉月他們交談時就用生硬的普通話,自家人交流時還是用蘇曉月聽不懂的苗語。
男主人說這個地方山太高,太偏僻,所以比較落後,後來政府修了進山的路,來的人多了些,才發現這裏的銀杏很美,所以才準備投入財力發展旅遊業,不過提案才通過不久,真正要發展起來也沒有那麼快。
還說他們是最先行動起來的原住民,他們家開了家庭式旅館,包吃包住還賣土特產,而且很現代化,在網上都可以預定。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們在外地打工的兒子幫著弄的,村子裏住著的都是老人,沒知識沒文化,就是有電腦也不會用,何況這裏太偏,網絡不好,手機經常沒有信號,他們想學也學不成。
說到手機沒信號,楚天闊陡然緊張起來,偷偷地瞄了蘇曉月一眼,大氣也不敢出,哪知蘇曉月根本就沒有在意,不由暗暗慶幸。
峰回路轉,美麗的鄉村漸漸呈現在眼前,的確很美很靜謐,世外桃源一樣,隻見青瓦木屋錯落,參天古木掩映,銀杏葉黃得純粹,放眼望去,到處是金燦燦的,樹上、路上、山上、屋頂上,全是黃的葉。
這片黃跳躍著,飛舞著,陽光般明麗炫目,令蘇曉月陰霾的心不由得也開朗起來。
太美了!美得這麼張揚!美得這麼肆意!蘇曉月暗暗感歎。
這裏當真是遠離塵囂的好去處,信號的確不好,手機基本沒有用,平時聯係得靠老舊的座機,平時沉溺於手機的人到了這裏,還真是可以放空一切,好好淨化淨化自己的心靈。
村子裏人煙稀少,留下的老人們也沒有什麼娛樂,除了看看電視,勞動就是他們唯一的節目。蘇曉月他們到達時,正好遇到一位老鄉荷鋤而歸,那似曾相識的一幕,陡然讓蘇曉月心口刺痛,一個叫白牙的小鄉村猝不及防地浮現在她眼前。
小鄉村裏跳脫的卻是一位時髦的城裏男人,她再努努力,眼看就要忘記的男人。
忍著痛,他們在主人家的帶領下走進了村子裏最氣派的木屋,男主人很自豪,介紹說他們家是村子裏唯一擁有三層吊腳樓的住戶。
這棟三層的吊腳樓很是古色古香,屋子一樓是主人家的住房和廚房,二樓是四間客房,三樓是娛樂的地方,蘇曉月對客房還比較滿意,雖然窄窄的,但是洗手間電視齊全,還有一張小小的桌子。
三樓的娛樂室還比較寬,竟然有乒乓球桌和麻將桌,主人說曾經有幾位畫家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他們白天四處寫生,晚上就湊在這裏打打牌聊聊天,甚至還在這裏開了一場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