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還是沒有停。
村子裏到處濕噠噠的,災難之後又添狼藉。
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來,皆唉聲歎氣的,擔心今天政府的援軍又不會到達,大家還要在這又髒又危險的地方熬一夜。
村子裏可食用的糧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有幾位村民未雨綢繆,已經在想辦法清理地震中被汙染的糧食。
另有幾位體質好的表示願意跟盛重煕繞道下山,但是盛重煕擔心蘇曉月吃不消,死活不同意。
他寧願跟蘇曉月擠在破房子裏,拋卻世間一切紛擾,隻做快樂的事,哪怕餓著肚子。
正在大家情緒低落,萬分失望之際,下午時分,救援軍竟然到了。
村民們那一番劫後餘生的歡喜,全天下所有的語言都無法形容。
救援人員說出山的道路疏通好了,大家可以步行下山,再到山下坐車到鎮上,所有擔心這裏消息的親朋好友們都在鎮上候著呢,先出去報個平安吧!
蘇曉月很高興,打算跟盛重煕就此返回。
盛重煕心善又大方,看著地震以後被毀壞的房屋,毫不猶豫把身上唯一一張銀行卡捐了出來。
蘇曉月很讚成他的做法,取笑他第一次把錢用在了正途上。
盛重煕卻可憐兮兮的,苦著臉道:“蘇曉月,你先別忙著誇我,捐了這二十萬,我就身無分文了,回到冷市,你要養我!”
蘇曉月很爽快:“好!就怕你這樣花錢如流水的主,我養不起。”
“跟你在一起,我也花不了多少錢,有口飽飯吃就行。”盛重煕一臉認真,惹得大家都笑起來。
蘇曉月以為他又在戲弄她,笑笑就過了。
最後,倆人在村民的千恩萬謝之中第一批下了山。
公路兩旁滑坡厲害,亂石雖然已經被基本清理,有些地方仍然很危險,盛重煕一路緊抱蘇曉月,車子每劇烈地晃動一下,他都要安慰她一下:“不怕!不怕!有我在!”
惹得滿車子裏的人都看著他們倆笑,搞得蘇曉月都不好意思起來。
車子磕磕絆絆地開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黃昏時間,才開到鎮上。
鎮子的入口被一群警察用警戒線阻攔者,警戒線的一邊擠滿了翹首等待的群眾。
蘇曉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擠在人群前麵的楚天闊,隻見他一臉焦急,眼巴巴地望著緩緩開近的警車,拚命揮手。
蘇曉月下車,他幾乎是踉蹌著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蘇曉月,激動地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曉月見他胡子拉碴,眼睛浮腫,嘴唇上起了一層厚厚的焦皮,比她和盛重煕還要憔悴,明顯熬了好幾天沒有吃好睡好,不禁感動,就沒有拒絕他的擁抱。
盛重煕卻不幹了,一把把楚天闊拉開,說:“喂喂!我的,這是我的女人,你注意點分寸哈!”
楚天闊捶他一拳,紅著眼睛道:“你們能夠平安回來就好,擔心死了我了,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
他哽咽了。
“得了!得了!你一個大男人,別煽情了,煽得我都害羞了。”盛重煕取笑他。
他轉身又給了盛重煕一拳,笑了。
三人於是和好如初。
盛重煕嚷嚷著又餓又髒,需要趕緊找一個旅館洗澡吃飯,楚天闊連忙說早就訂好旅館了,就等著他們倆回來。
盛重煕得意:“兩間房就好,你一間,我和蘇曉月一間,多一間就是浪費。”
楚天闊聽了,有小小的失落。
蘇曉月不忍看他的眼睛。
還好楚天闊不是鑽牛角尖的人,失落了一會兒就放開了,且忙上忙下地張羅起倆人的吃飯換衣返程等等瑣事來。
當晚,三人便住在鎮子上。
因為鎮子上也停電,三人吃了晚飯無聊,便秉燭夜談。燭光下,楚天闊隻管怔怔地看著蘇曉月,幾次欲說還休。
盛重煕惱了,不高興道:“喂!喂!哥,我已經說了,這是我的女人,我的!”
說完攬過蘇曉月就是吧唧一口,示威似的蓋了章簽了印。
楚天闊尷尬,掙紮了一會,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曉月,經過這次的事,我終於相信重熙是真得愛你,比我還要愛!”
“他為了你,可以不顧自己的生命,可我,做不到。即使有心那麼做,也沒有勇氣衝破一切阻撓。”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真誠:“曉月,我認命了,你是重熙的,不是我的,我永遠也得不到你,無論是人還是心。”
“我釋然了,真心地祝福你!”
“喂喂!哥,難道你不祝福我嗎?”盛重煕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