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認真執行命令的小世子牽著木偶人聶淨塵走進了相親會的目的地,禦花園。
“小塵兒,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去看看祖奶奶。小塵兒,父王說他想你了……”此時的小世子宇文溪雲不苟言笑,一張幼嫩的小臉蛋是一派的嚴謹,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有空去看看他吧。”
一直在裝木頭人的聶淨塵聽到這句話,臉上的呆板瞬時龜裂了開來,這……是什麼孩子?如此早熟!可是,歸根結底,那是什麼父親,這種事竟然對一個孩子說起。如果他真的想她,怎麼不去看她?以前,聶府他們父子倆不是跑的很勤快嗎!
聶淨塵心裏有些憋氣,氣他們擾亂了她的心意。
很快,她趕走了心中的那些負麵情緒,好不容易來一次皇宮,進一次禦花園呢。
禦花園處於皇宮的西南麵,各種精雕細琢的亭廊錯落,玉瓦朱漆,瑤台水榭,山映湖光,瑰麗恢弘。分立在巍峨大氣的皇宮裏,卻有著世外桃源般的別致情趣,精心的設計透露出高貴幽雅的氣質。
秋高氣爽之際,湛藍廣闊的天空下,遺世獨立的菊花開得超乎尋常的絢爛,朵朵簇擁的菊花沒日沒夜地渲染著整座承載它的園林,時風而過,輕舞著的菊花瓣隨風輕輕地搖曳著……
對過的遊廊邊上,聶玉湖悄悄地打量著她,始終在算計著的目光掠過邊上的靈兒,那個死丫頭還真是衷心,始終寸步不離地跟著。聶淨塵她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她和康王談崩了被退了婚,怎麼不趁這個好機會再物色一個發展對象?她覺得賢王父子對聶淨塵真是太照顧了!
不過,她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又是為了哪般?
道不同不相為謀,聶玉湖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聶淨塵的心思!
禦花園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那些個官家小姐,閨中千金三個一群,五個一簇地相互寒暄著,原本靜謐的園子裏響起了一片鶯聲脆語。
放眼望去,她還真是不認識幾個。這些女人不都是名門閨閣嗎?怎的如此吵鬧,如此的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聶淨塵這邊不耐地緊了緊眉頭,她真是不喜歡這樣嘈雜無趣的場合。此時,對麵的雕梁華庭中,已經聚攏了一群自命不凡地公子千金。
睿王爺宇文澈被圍在了庭閣中間的位子上,他依然是一襲暗金鑲邊的紫衣,能將紫色這個貴氣神秘的顏色演繹的如此驚豔完美的也隻有宇文澈了,妖冶出塵,他玉色的大手輕搖折扇,一派的風流儼然。
甫一看到站在琉璃廊下的聶淨塵,宇文澈嘴角一挑,一抹悠然風流的笑意溢出唇角,眉眼間芳華流轉,黯淡了一園的景色,瞬間秒殺了禦花園裏的一眾閨秀千金,虜獲了一園子的芳心,睿王爺憐香之名更是悄然間不脛而走。
然而,聶淨塵根本不知道他的示好,木然呆滯的麵癱臉上無一絲的變化,仿佛世間的一切皆是虛妄,一切都不是她的緣。已然深知她性子的宇文澈心中暗自苦笑,這世間究竟能有什麼才能入得她的法眼?美人玉露?抑或是美人玉露最終換得的銀子!
柳凝雪與趙思語又一同出現了,一眼看見獨自一人站在廊邊賞魚的聶淨塵,趙思語的神情怪異地顫抖了一下,想起了那日在賢王府掉進了陷阱裏,差點摔斷了她的雙腿,不自覺地狠狠地剜了聶淨塵一眼。
同樣的,柳凝雪表麵上一張粉麵優雅大方,可她此時麵對聶淨塵的心思卻是起伏不定的,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做才好,終於得到了宇文軒的承諾與嗬護,如果她不能向著那個長期占據那個位子的聶淨塵表示些什麼,那豈不是錦衣夜行,無人能分享她的快樂?可是,她又怕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壞了木已成舟的好事,畢竟,軒曾經一度想要娶她的……
聶淨塵眼神冷淡地打量著這一切,突然對上了一道銳利陰寒的視線,當下一個愣怔,劉紫煙?真是堪堪地一個古典美人卻被這眼神給破壞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