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大公子假模假樣的邀請下,聶淨塵便順水推舟,大家一同到了禦花園的盡處,菊花台。
菊花台四周,簇擁著各種珍貴奇異的菊花盆栽,這些品種比起剛才在遊廊邊上的那些菊花,顯然又高了一個檔次。聶淨塵從來不知道隻有單單的菊花這一種花也能形成如此的氣場,姹紫嫣紅,爭奇鬥豔!甘菊,貢菊,杭白菊,秋菊,各色的獨頭菊……而且,還有稀有的墨菊!
但見最前頭的菊花,猶如雀舌的花瓣外曲反卷著,黃中帶著些許紅暈,粉黃托桂,桂瓣托著桂型,粉紅花蕊,甚是罕見。聶淨塵輕輕側著頭顱,一雙晶亮的眼眸瞅著黎沐然,細語聲聲,“沐然哥哥,這花怎麼說?”
黎沐然順著她的指尖,看見了最上頭正迎風招展著的那一盆。
“這是鴛鴦錦!”
一個清冷薄然地聲音插了進來,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慢慢地踱到了聶淨塵身側,壓低了聲音說道,“以後不許再這般叫他!”
宇文策一出場,便奪了這大廳中所有的光芒,今日的他,一襲玄青色的錦袍,式樣簡單利落,卻透著飄逸冷峻的氣勢,聶淨塵抬頭掃過他的側臉,鬢如刀裁,鼻如玉削,純如櫻瓣,完美的找不到一點缺憾。
這般光彩奪目的男子,注定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整個大慶王朝不論男女老幼皆知,賢王宇文策性情孤傲冷漠,用兵如神惜字如金,唯有對小世子才會寵愛遷就。可是如今,怎麼會如此反常地和聶四小姐搭話呢?
看來這賞菊會,賢王爺心情甚好啊!
聶淨塵不喜,都和他說過了“再也不見”,而且,早上在宮門口不也相安無事,為何現在他又來招惹她?她才不要聽他的呢!
“沐然哥哥,你說呢?”
聶淨塵的一句話驚得大家合不上嘴巴。她,她這是對賢王爺不屑一顧嗎?這,這……眾人不知該作何思想。
黎沐然訕訕地對上宇文策怒火隱忍的墨瞳,這可不是我讓她這樣稱呼的,這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啊!黎沐然抓緊時間撇清自己,您老人家可千萬不要誤會,再說了,還不是您老人家讓小的去助威的麼,現在可是完璧歸趙了,如果再有何危險可不關我的事了……
迫於賢王的淫威,黎沐然眼神躲閃著不敢去接聶淨塵的問話,他可不敢惹這醋海中的男人,一個不小心,那可是要醋海翻騰,全軍覆沒的!但是,心中卻又很不厚道地讚歎著,這個世界上也就還隻有小塵兒能如此挑釁他之後,還安然無恙的活著了吧?
這還真是贏了那句老話了,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宇文策轉頭看著前方,眸子裏劃過一抹深幽寒凜的光色,如玉的手背上隱隱露出了青色,這個聶淨塵,真是太欠教育了……今天,他就要讓她名正言順,以後再對他這種態度,看他怎麼收拾她!可是想歸想,在她嫁了他後,可憐的賢王爺更是沒有底線的寵壞了那個小惡魔,成了徹徹底底的妻奴!
“哦,王爺,聶小姐,你看現在位子都不多了,咱們大家還是先坐下再說吧。”黎沐然油滑地打著圓場。看著他們倆的凜然神色,真不知道他們又出什麼問題了,記得上次見不是挺好嗎?今個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也罷,反正也不會有什麼關係了,何必非要爭那一口氣呢,又不能填飽肚子!聶淨塵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