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子時開始,整個京城裏便風起雲湧,各方的勢力更是蠢蠢欲動。
“報……城中出現了大量的士兵,正在清掃街道,城防的官兵也都換防了。”
“報……宮門禁嚴了,現在除了持有太子殿下令牌的人,誰也不允許進出城門。”
“……”
一條條的消息傳來,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太子殿下宇文翼終於動手了。
皇宮中,捷報連連,宇文翼的心愈發的雀躍起來,想不到事情會這般順利,他們的勢力不但順利地控製了京城的城防,就連兵部尚書府都在京畿都尉軍的包圍下,恐怕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動靜。他現在唯一的障礙,就是攻破這最後一道宮門,在這道宮門之後,他的父皇和他的禦林軍就與他隔門相望著。
母後為何沒有出來迎接?她不會有事吧……
“隨我衝進去!衝啊!”
祁山的高昂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宇文翼的猜度,他的心底有些莫名的擔憂,然而此刻,兵臨城下,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來人,給我殺進去!誰第一個殺進宮門,本太子給他封侯拜相!”
士兵們經他這麼一鼓動,頓時,一個個熱血沸騰,嘶吼著殺向了宮門。
宮門內,宇文博遠氣的渾身發抖,隔空大罵著,“逆子!早知道有今日,朕就該在你一出生時就把你掐死!居然膽敢弑父奪位,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你……和你母後一樣的心狠手辣!”
他拔出腰間的寶劍,頓時就要衝殺出去。
身旁的侍衛攔住了他,勸道:“皇上,您不可衝動啊,現在整個皇宮都被太子殿下掌控了,您還是安心地待在這裏,等著宮外的人勤王救駕吧。”
“勤王救駕?”宇文博遠的臉色極是難看,口中反複低喃著,勤王救駕?他現在能希冀誰來勤王救駕呢?睿王,還是秦家,抑或是已被太子害死了的賢王?
宇文博遠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很失敗,臣不臣,子不子,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了。他仰天長歎,莫非他真的錯了?明明早已知道劉家有不臣之心,卻攝於他們的勢力,一直優柔寡斷,遲遲不肯還他母妃一個公道,最終傷了他的心,還讓他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難道,他真的擔不起宇文家,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兒子?
如今,他終於肯為他討一個公道了,卻為時已晚。但是,遺憾和傷害縱然已經無可挽回,他寧可玉石俱焚,也不能便宜了宇文翼的狼子野心!
這也算是對他們母子倆最後的歉意了。
長劍帶著鈍鈍的摩擦聲插入了地麵,宇文博遠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支撐在了上麵,傾斜的身子顯露出了他佝僂的形態,他的雙目有些呆滯,茫然地望著地麵的某處,陷入了沉思中。耳邊那聲聲刀戈撞擊宮門的聲音和撕裂夜空的喊殺聲,逐漸在他的耳中消失了,忘了那些該是需要他庇佑的人……
“皇上、皇上……”身旁的太監和侍衛不住地喊他,他都充耳不聞。
宮門的撞擊聲聲,那堪稱銅牆鐵壁一般的宮門,最終還是難抵封侯拜相給人帶來的衝擊力和誘惑力,在叛軍的不懈努力下終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