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睿王府裏更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因為,睿王爺有令,誰都不可以在辰時之前發出動靜,若是影響了主子休息,一律交到宗人府,軍法處置。
關於這一條,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那些個上了年紀睡不著懶覺的管家嬤嬤們可是憋壞了……
“二爺,起床了。”一個近似幽靈般的聲音在一間造型裝潢極是華麗的臥房外響起。
睡夢中的宇文澈抖了一個激靈,掙斷了他風花雪月的美夢。宇文澈憤憤地罵了一句,切!然後,蒙上被子繼續大睡,他才不要管那個催命鬼!
“二爺,二爺……”門外的人見裏麵一點動靜也無,催魂的聲音又想起來了。
“叫春啊!你再叫……再叫,爺把你扒光了喂狗!”門內一聲唳吼打斷了那叫魂一般的聲音,宇文澈霍然坐了起來,煩躁地撓著自己的頭發。就因為這,昨晚沒睡好,今天還敢來煩他,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苦逼的冥風站在門口,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都怪主子啊,幹嘛非得讓他幹這事!宮裏又不是沒有別人了,讓他看冥月就是很合適的人選啊……然而,主子說什麼,冥風啊,朕是相信你才委以重任,你功夫好,睿王就算想找你麻煩你可以跑嘛,至於他發脾氣你就讓他發嘛,時間長了,等他習慣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於是,這千人怨萬人嫌的差事就落實到他的身上了。唉,主子啊,您能不能不這樣信任他啊?他真的不需要啦……
罷了罷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若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冥風一遍遍地默背著,安慰著自己那顆被傷的拔涼拔涼的小心靈。
不知過了多久,睿王宇文澈終於收拾妥當,一身暗紋的紫色錦緞長袍,做工考究的衣襟邊緣上繡著金絲竹葉,配上他那張冠玉般白皙雋秀的麵孔,一派風流儒雅的氣勢,好一個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下麵伺候著的奴才一個個麵麵相覷,實在搞不懂今個這是怎麼了?這還沒到晌午呢,王爺怎麼就起了?還難得地吃起了早餐,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冥風呢,就像個受虐待的小媳婦一樣,靜靜地候在餐桌旁,眼角捎著他慢條斯理的動作,這次他真是被主子坑死了!還有,他就不明白了,這二爺怎地如此喜歡紫色,他的衣衫除了紫色怕是找不出別的顏色了吧!問題是,這紫色的布料哪就能做出那麼多的花樣,怎就件件都是不重樣呢?
說好聽的,二爺就是太講究了,說點實在點,那就是二爺他太……風騷了!一個大老爺們的,天天花枝招展的幹嘛啊?咱一身黑衣不照樣穿了二十年,還不是一樣……英俊瀟灑!
冥風惡意的腹誹著,這心理的活動著實與他冷靜漠然的外表搭不起來啊!
由此可見,人不可貌相,風騷,悶騷,八卦,長舌神馬的,不全是女人的專利,每一個男人都灰常的有潛力!
“說說吧,今天有什麼計劃。”無邊的沉默中,宇文澈終於開了口。這大清早的吃飯,沒有個好人陪著還真是難受,那個他夢裏夢外都在的人,終是得不到了。
“首先,勘察宗人府大牢,確定重建的問題;第二,如何處置太子及其逆黨的問題。”冥風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平淡的聲音無一絲起伏。
“都成廢墟了,還勘察什麼!要建就建,太子府不是查抄了不少財產嗎?這點小事還需要本王操心!”
太子早已被大哥掉了包,秘密關押在天牢的密室裏,這會子再讓他去宗人府大牢,這不是明擺著來回折騰他麼!宇文澈越看眼前這張麵無表情的臉,越是恨不得揍一拳,看著他,他就是想起那人,想起那人,就想起那人的那人……
他真想一走了之得了,但是,這新皇登基,百廢待興,朝堂邊疆都有數不盡的事情要忙……作為大慶的王爺,他的確有義務出一份力,於公於私,他都是要幫助大哥的!可是,他的心裏為何就那麼難受呢?
“太子逆黨劫獄,情況如何?”為今之計,他隻願一早將事情處理好,離開這個傷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