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種種,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好,聶淨塵覺得那不是假的。可現在看來,最蠢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腦海裏閃過一幀一幀的畫麵,那個女人慈祥的笑,那個女人雍容的臉,最後,她發現她忽視了最致命的一點,那就是,那個女人的笑從來都不明朗,看著她的時候,眼神裏更多的是未知,那是一種讓人無法了解窺視的情緒。
現在想來,全部有跡可循。
她悄無聲息地害死了情敵,然後,慈愛地養育著情敵的孩子,就這樣,她奪回了丈夫的尊重,重新又得到了丈夫的寵愛……
好手段,當真是殺人不見血的好手段!
“既然你那麼恨不得把我削肉拆骨,又何必告訴我這些?讓我死不瞑目,豈不是更好。”閃著水光般的微笑,霧氣彌漫,隻有聶淨塵自己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是怎樣顫抖的,天這般炎熱了,為何她還會覺得冷呢?
“你耳朵聾了嗎?”聶玉湖就像脫韁的野馬,十輛車也拉不住她了,“聶淨塵,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嗬嗬,那我再告訴你,宇文策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你,那你是不是就要絕望了?”
“你什麼意思?”聶淨塵順著問道,她的心陡的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宇文策一輩子都記不起她?怎麼可能!他,他……受到了什麼無可彌補的傷害嗎?
緩緩地,聶玉湖笑了,鋪墊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不是嗎?凡事總要慢慢來的,免得她脆弱的小心靈承受不住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忍了太久,顧慮太多,這個晚上她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克製自己的情緒了,爆發了就爆發了吧,支撐了她那麼久的最終也隻是心中的那股執念罷了,從她第一次動了殺心的念頭時,她不就已經瘋了嗎?
事到如今,後果她不願再去考慮了。無論是她,還是她依附的宇文翼都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成王敗寇,他們一早就站在了對立麵,不死不休!
“怎麼,還在等著宇文策來拯救你嗎?他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你一世!他和他的皇後可是恩愛的很哪!”說到“宇文策”這三個字,聶玉湖的心微微地顫了顫,像他那樣的一個男人,俾睨天下,冷酷喋血,卻更是英武霸氣,一襲銀袍傾盡天下!他無處不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她也是女人,是女人怎麼會不被那樣一個遺世獨立的男子吸引?
她也做過深閨春夢,她也是花樣年華,她不比任何人差,可是,他的眼神中卻從來不曾有她。直到有一天,風光秀麗的攬月湖上,她再一次看見了他,卻是他從湖中救起聶淨塵的那一刻,那一刻,天塌地陷……
或許,一早便注定了結果,她殺,他救!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寧願落入湖中的人是她!那樣,是不是就可以牽絆一起,糾纏一生?而不是現在這般,遠遠望著,永無交集。
“你把話說清楚!”聶淨塵緩了緩心神,微微一笑,故作深沉,“你不用在這挑撥離間,也不要由己及人,我與宇文策之間沒有你想象的那般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