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的玄河,忽然長身直立,猛地一震身軀,倏忽暴起,彈身而上,竟然比玄虎玄豹二人還要快了一絲,化出一條黑色殘影,直掠上了二層,一把就抓下來一個人,電般落回,用力一拋,就將那人丟到了門外,厲喝一聲:“打死了!”
頓時就有隨從撲將了出去。
玄彬麵色變冷,直直地看著自己的七弟,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一般。玄家七少爺在玄家之內,是個邊緣人物,脾性溫緩,從不與人交惡。
“玄彬兄,怎麼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玄彬身後響起,聲震佳期館。玄彬立即回頭抱拳:“飆怒兄,這是我家七弟。”
玄彬臉上複又掛笑,揮手道:“七弟,我介紹幾位赤家的朋友與你見識,免得在赤家兄弟前丟了我玄家的禮數。”
南方赤家?既然已經涉及到玄家禮數,玄河略微思索,便直上二層。
二層雅閣之中,坐定了三名紅袍青年,有兩位看起來比玄彬還要年長一些,都是渾身如同烈焰一般,竟連頭也是火紅熾烈的顏色。玄彬虛手相引:“七弟,這是南疆烈焰行省赤家,赤飆怒,赤飆焜,赤飆辰三位仁兄。”
玄河拱了拱手:“玄家玄河。”
他悠哉地坐了下來,這佳期館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玄兄!”
見禮已畢,因為玄河神情淡淡,似乎結交之意並不明顯,那赤飆怒是個昂藏大漢,一手攬著身旁嬌俏女子的纖腰,另一手執盞,仰頭灌下去一大盞,嗡聲道:“玄兄,我們此來,卻是為了瞻仰那落日峰的落日神槍而來!”
玄河的眉梢不經意地挑了挑,原來那書老人所言不假。想必這樣的事情,在玄家、赤家這樣的家族之中,也不算是什麼秘密,然而他身為玄家七子,卻要經由道聽途才能知道……
玄彬舉盞道:“原來如此。本來今日就是靈節,那落日峰上,長虹衝,實在是一樁奇景,隻可惜縱使即刻趕去,怕是也趕不及了。”
那赤飆怒身旁,赤飆焜哈哈笑道:“這個無妨!我們此行,有一位家族中的靈武師跟隨,可以帶著我們一起飛去,橫斷山脈也不過幾千裏地,兩三個時辰也就到了。”
玄彬聳然一驚,靈武師!
“哈哈,原來如此。就算是赤兄未帶這等高手隨行,赤兄要去落日峰,我玄家自然也會讓高手帶諸位飛去。”
赤飆怒一頓酒盞在桌上:“我們昨日就已經見過了玄伯父,事不宜遲,此刻就走,也不算是失禮!”
玄彬道:“這是自然!每逢靈節,落日峰下瞻仰者無數,高手不知凡幾,確實熱鬧,不過我們去去就回,暮晚也就回來了。”
四人當即起身,赤飆怒道:“六叔!”
他話音方落,就從他身旁的虛無空間之中,一步踏出來一個紅袍裹身,連頭麵也遮住的人。
仿佛那虛無之中,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門戶,這人就是從其中走了出來。
“玄柯!”玄彬也喚了一聲,那一眾玄家奴仆之中,就走出來一個身形矮,瘦削,麵貌奇古的漢子來。
赤飆怒身邊的六叔驟然抬頭,目光如熾烈火焰,飆射出來。
玄彬身後的玄柯隻是十分謙遜地笑了笑:“三少爺,七少爺。”
“三位赤兄,我們這便走吧?”
赤飆怒把手一揮,“走!”
“慢著!”玄河這時卻才起身,忽然道。
“七弟,三哥要陪三位赤兄去一趟落日峰,你回去時,告知一聲父親也就好了。”
玄河笑吟吟,一臉為人弟弟的謙恭:“三哥,那落日峰的傳,我也聽過,我也想去看一看,可以麽?”
玄彬一怔,玄河是他的親兄弟,這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的。
赤飆怒已然吼聲道:“玄河兄弟要去,那便一起去吧!不過你不是靈武者,倒是要心一些才好。”
玄河依舊笑著,不過心中卻頓時如萬劍穿插。玄家七少廢物之名,竟然連遠在南疆的赤家也知道。
“好!”玄彬道,隨後吩咐家人回去報知玄家家主玄青冥。
眾人出了佳期館,那赤家的六叔當先將手一指,一點赤紅光芒從指尖出,瞬間變成一條紅光,卻是一柄火焰翻騰的長劍。
火光炸開,成了一團熾烈的火焰,一下就將赤家三人罩住,隨即往空飛起,直投北方而去。
北寧城中萬眾驚呼:“靈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