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赤陽?”嶽山嘴角含笑,“你是誰家之子?火雲流飆,火雲勃,還是火雲不臣?”
那火雲赤陽眉梢微挑,顯現出一抹極淡的不滿鬱惱之意,然而他的神情之中,更多的還是那種刻意雕琢出來的敬重,雖然這種敬重並不顯得十分強烈。
這種彰顯風度有若人類紳士一般的做派,原本可以顯得彬彬有禮,至少出身大家族的玄河,自信自己也可以做到,然而從眼前的這個人身上體現出來,則不自禁滴就讓他產生一種虛偽太過直白,有種作嘔的不實之感。
“我父火雲不臣,他一定會很欣悅於嶽山先生竟然還記得他。”火雲赤陽帶著這種不真實的敬重虛假道。
連玄河都能夠看得出來,大柱子這些耿直之輩更是目露冷謔,何況是嶽山這種世故已然成了精髓的人物。
他不溫不火地淡淡開口道:“原來是火雲不臣的兒子,他的火焰蜥蜴騎軍不怎麼樣,不知道身為人子,你又如何?”
玄河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火雲赤陽的這種近乎紳士風度的做派,一定是從別處學來,這種人要麼是單純的無知浮華,要麼就是有著強烈的野望。
玄河的心頭砰然一動,或許這就是一個靈族之中的異類,一個向慕人類文明的家夥。誠然,靈族雖然強大,然而人類在文明、體製上,卻已經遠遠滴走在了靈族的前麵,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十分值得他們借鑒學習的。
不過,玄河厭惡的是這種人一麵希望汲取,一麵又懷揣著自我無謂的驕傲而鄙夷他人,他的眼中分明深藏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濃濃不屑,譏諷。顯然,因為他認為自己是靈族之人,而嶽山終歸是人類。
至於玄河,他根本就連一道目光都欠奉。
從這一點上而言,漫是丹丹,就算是大柱子這一群可謂山野莽夫的家夥,都要強過他十倍。
果然,他接受不了嶽山這種冷謔之中帶著刀鋒的譏誚,何況是來自於一個他從骨子裏並瞧不起的人類。哪怕這個人類,在十年之前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強大。
對於惟血統思維的人而言,是否強大都遠遠不能成為判別地位的最高標準。
火雲赤陽顯現出了一種憤怒,像他的名字一樣熾烈的憤怒:“嶽先生,如今,我父已經將火焰蜥蜴騎軍交由我代為管理,嶽先生這一次再入我火靈部落,如果尚有膽略,不妨再闖一次萬龍毒焰法陣如何?”
“甚麼!他竟然開始代管火焰蜥蜴騎軍,主裔第二大強力騎軍!”丹丹和大柱子等人無不震撼,要知道,火焰蜥蜴騎軍,在火靈部落主裔所擁有的所有靈獸騎軍之中,位列次席,強大異常,更是擁有一種集體殺勢,叫做萬龍毒焰法陣,十分之厲害,若有萬名火焰蜥蜴騎軍,組成這一恐怖殺陣,縱然是尊者境界的強者殺入其中,也要隕落身死!
丹丹當即忍不住怒問:“火雲赤陽,火雲不臣怎麼會將火焰蜥蜴騎軍交給你這個王八蛋?!難道火眼騎軍成了他火雲不臣的私有了不成?”
火雲赤陽略帶不滿,卻已經顯得尊敬地道:“丹丹,這個人類老頭子就教會了你言辭汙穢了嗎?記住,我是你的堂兄,按照我們高貴靈族的規矩,你的言辭應該帶有必要的尊敬!”
在玄河沒有來得及感到吃驚的時候,丹丹已經暴跳大怒,殛指大罵:“火雲赤陽,按照我們靈族的尊貴規矩,你現在不應該站著,也不應該直呼我的名字!”
火雲赤陽的名字瞬間就變幻得極其精彩,詫異、惱怒、不甘以及屈辱交相陳雜,詭譎難測。
足足過了片刻的功夫,在駭人的沉寂之後,火雲赤陽才猛然低下了頭,左膝跪倒,單膝跪伏,右掌撫兄,澀然道:“火靈部落火雲主裔本部火焰蜥蜴騎軍代戍騎將,火雲赤陽,拜見少裔主!”
緊隨其後,所有跟隨火雲赤陽一起到來的人,包括那位擁有長老頭銜的“焱長老”,全部轟然跪伏下來,和火雲赤陽一樣動作,一樣的辭。
轟隆!玄河的腦海之中,一下震蕩。
他隱隱之中的那個揣測,果然沒有錯。丹丹全名叫做“火雲丹丹”,而從火靈部落的主裔叫做火雲主裔,主裔本部所在又叫做火雲川,就可以顯而易見地知道丹丹的出身,而以嶽山的身份,之間的態度,與那種種神秘感,以及一種冥冥之中的直覺,都將這一個答案不斷地告知給一直強忍著沒有親口詢問的玄河。
他果然是和大柱子一樣,是火靈部落一裔的繼承人,而且是火靈部落最為強大重要的主裔,火雲主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