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再強迫自己入睡,江馨儀還是一夜無眠到天亮。
推開窗,一股泥土的清香混合著花朵的芬芳撲麵而來,江馨儀閉上眼,借著清風吹散她腦中的混沌。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皮賴臉啊,再不走,我們要報警了!”穿著普通保安製服的保鏢拿著電擊棒將赫連煜往外趕。
遠遠望去,赫連煜十分狼狽,淋了雨的西裝軟趴趴搭在身上,頭發零亂,眼睛布滿血絲。
若不是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依然,他此時和街邊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江馨儀心猛地一抽,快速別過臉去,不想再為他悸動。
當初的事雖非他的本意,卻改變不了他傷害她的事實。
為了愛他,她傾盡一切。
到頭來隻落得滿身傷痕,心碎成渣。
“叫秦愷之出來見我!”縱然一身狼狽,赫連煜仍用睇睨的目光看著一眾保鏢。
保鏢當麵拿出手機報警,赫連煜冷冷地說:“今天誰都阻止不了我!”
保鏢麵麵相覷,他們隻是嚇唬赫連煜,希望他知難而退。
誰知赫連煜比他們更強勢。
就在保鏢為難之際,一身清爽的秦愷之緩步而來。
潔白的襯衫纖塵不染,頭發更是梳得一絲不苟,亂中有序。
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笑,與赫連煜的狼狽形成鮮明反差。
見到秦愷之,赫連煜極力壓抑著怒力,直接提出要求:“我要見馨儀!”
“她不見你。”秦愷之簡短的四個字如雷炸碎了赫連煜驚惶的心,身子微晃。
定了定神,態度仍然堅定:“秦愷之,你有沒有資格替馨儀做決定?”
秦愷之繞著赫連煜走了兩圈,態度傲慢:“就憑我是她的未婚夫。”
赫連煜眼瞳快速收縮著,熾烈怒火快速漫延,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江馨儀現在還是我的妻子。”
秦愷之“噗嗤”笑了起來:“赫連煜,你不會得了健忘症吧?你和馨儀早就半年前就簽署了離婚協議書,你和她早已沒有半點關係了。”
“那份離婚協議書是為了蒙蔽江若蘭才簽的,而且,沒有生效,不具法律效益。”不知為何看著秦愷之成竹在胸的樣子,赫連煜竟有幾分沒把握。
“赫連總裁,你竟然連自己的婚姻狀況都不知道,真是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你才好。”秦愷之繼續挖苦著,突然,快速欺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邪肆的笑容褪去,目光射出寒光:“赫連煜,我警告你,別再來招惹馨儀。你傷她還不夠多,不夠深,是不是?你拿掉了她的孩子,摘除了她一顆腎,還逼她自我毀容。現在你還想怎樣?非要她死了,你才肯放過她嗎?”
秦愷之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尖刀深深紮入赫連煜靈魂深處,這半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承受著良心的遣責。
他甚至懷疑當初的自己是不是著了魔,怎麼就做出了這種天理難容的事來?
他不想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找借口,他隻想接受江馨儀的處罰。
隻要她開口,他願意自毀麵容。
除了無法接受流產手術,他也可以摘除一顆腎。
隻是,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也彌補不了他對江馨儀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