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去追?”應龍宇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關心,抬頭看向對麵靜坐的大哥。
“龍宇,其實我覺得和蘭兒之間一直都橫著一道坎,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我對她好她就會想逃避,無論怎麼做都隻能走近她的身邊,不但走不進她的心,反而有一種繞著風眼跑的無力感。”應龍天沮喪的垂下腦袋。
看著大哥越來越性情化,應龍宇不知道這應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大哥在這條情路上越陷越深,可愛情從來都不是單方麵的事情,愛情這種東西一樣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兩個人並不能真正的放開對方,卻被一些繁瑣的事情阻隔開,這是愛情固有的悲哀。
“大哥,舅舅已經派人送信,舅舅與杏兒表妹已在路上,明日即到天吝山莊。舅舅的書信字裏行間透露著責備,估計這次肯定是來興師問罪,逼你與杏兒表妹完婚的。”應龍宇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徒增大哥的煩惱,隻是事情到這個地步早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知道了,今早李總管已經稟報過了。你先吃吧,我去看看蘭兒。”
偌大的飯廳留下應龍宇一個人對著滿滿的一桌菜,風流浪子如今也沒有了招蜂引蝶的興致,哀歎愛情可以重塑一個人,也可以摧毀一個人。
依蘭衝出飯廳飛快的跑,想甩掉頭腦中的影像,卻一次次的掠過向天的影子,早已忘記有多久沒有想過他了,眼淚不受控製的簌簌落下。
自他走後就逼迫自己不許再想念,可為什麼每當最無錯失落的時候心裏最有感觸的聲音還是屬於他?想起他屬於他身上的安全味道,想起他喜歡吃胡蘿卜,想起他總喜歡用手指輕撫自己的鼻尖,這些為什麼都不再是隻屬於他的專屬動作?將他的習慣變成自己的,算不算潛意識裏的一種留戀?
跌跌撞撞的鑽進書房,退到牆邊,依蘭翻身倒立,想借以止住洶湧而下的眼淚。
不想並不等同於相忘,遺忘隻是逃生的手段。在沒預料的時候上了車,在沒有水的沙漠靠了站,注定了幸福隻是沙石間的海市蜃樓,要用眼淚澆注。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忍住了眼淚,依蘭起身從紙架上抽出一打白紙,撚起毛筆在宣紙上揮灑起來。
宣紙上寫滿了屬於心情的詩句,依蘭的眼角沾滿了淚光。一瞬間,委屈,落寞混著孤獨一同隨眼淚滾滾而下,打濕了紙背。直到哭到筋疲力盡,才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睫毛上依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至少應龍天從屋外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隻好輕輕的湊近她,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放回床上。
“蘭兒,為什麼我總靠不近你?你心裏的那道牆我總越不過。”應龍天正對著熟睡的容顏歎氣,餘光忽然瞥見書桌旁散落著那一張皺巴巴的紙,起身撿起,除了寫滿淩亂的“向天”兩字,紙中央依稀可辨認出娟細的字跡:
夜以寄懷其一:
二八年華侍君側,
雙十勞燕各分轉。
昨日回首憶往夕,
淚水猶濕今日衫。
其二:
竹影深處瀟湘斑,
夢醒時分美人怨。
莊生曉夢迷蝴蝶,
癡人憂歎醉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