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得撥了個電話,在漫長的通話音回響的過程中,電量又下降了1%。
“喂?丫丫!你去什麼地方了?”一接通對麵就是父親焦急的聲音。
雖然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因此而心底一暖,我盡量平和起自己的情緒,對父親說:“我在外頭,我沒事,就是腳崴了,不太方便走路。”
“腳崴了還能算是沒事嗎?!”父親聽起來又氣又惱,“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
“先別說這個……這種事等我回到村子裏再說好嗎?”我把手機拉遠看了眼電量,“我手機快沒電了。”
3%。
“可以,沒問題,快說說你現在在哪。”
“小時候你不讓我上去玩的小丘你還記得嗎?”我問,我賭他一定記得,“就在那裏。”
2%。
簡直猶如死刑執行前的倒計時。
“我記得。”果然父親說,“不過有具體位置嗎?”
“在遠離村子的那一側。”我說,試著表述清楚自己此時的所在,“大概……是在一個洞穴裏頭。”
1%。
“洞穴?那邊好像有好幾個洞穴……”父親一定皺眉了。
“我也說不清具體是哪個。”我有點著急,手機的電在一點點消耗,連最後一點話都不讓我說清,“我……不是通過正常渠道來這裏的。”
“那你——”
話沒有說完。
電量0%,死刑執行。
我眼睜睜地看著手機徹底失去了反應,我斷掉了與家人的聯絡,被獨自拋在這個陌生的石洞中。
不……我不能這麼悲觀……我搖搖頭。
父親知道我在洞穴中就一定會來找,就算有好幾個洞穴,一個個找,遲早……我也會被找到。
我握緊拳,現在的我真能理解那些遇到山難被困住的人等待救援時的心情了,夾雜著希望、焦慮、期待……
“往洞口挪一點吧……”我對自己喃喃自語著,向那裏挪動了身體。
如果我更靠近洞口,一定會更容易被人發現。
懷抱著這樣單純的期待我緩緩挪到了洞口的位置,外麵果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寂寥。
雨水一點點從洞穴頂端落下來,這個季節下起雨來並不算是寒冷,卻也算不上是溫暖,基本上一下雨就降溫,讓我不由得抱緊了自己。
“好冷啊……”我喃喃著。
不過“冷”這玩意兒和疼痛不一樣,說“冷”並不會讓自己覺得不冷,反而會讓自己覺得更冷。
我抱著自己瑟瑟發抖,雨水的寒意一下子鑽進了我的身體。
我靠坐在洞口一側的岩壁上望著滴落的雨水,雨珠連成了串,若是平時,或許我會十分有興致地看著這樣的場景。
但是現在,我好冷,並且經過了整個晚上,我好餓……
“秦懷錦……”我念著秦懷錦的名字,似乎這樣就會讓我更有力量,真奇怪,秦懷錦明明不能吃,摸起來也不算暖。
我閉上眼睛,覺得疲憊感覺一陣陣向我襲來。
如果我沒有半夜追上林潤之的影子的話有多好——我開始為此產生了悔意。
那樣的話現在我一定窩在家裏,打著哈欠看著手機,靈場上最近沒有什麼有趣的貼子,似乎隨著我們追逐法器旅途的進行,鬧鬼的事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