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霍峻熙左臉上一記掌痕,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聽著小吳的抱怨。
來來往往的仆人很多,他們竊竊私語,對他臉頰上的戰績興致勃勃,好奇得要命。
他倒不以為意,對於他們的好奇,一概回以迷人的笑,不多做解釋,反正事出必有因,讓他們去猜吧。
“熙哥,你太不夠義氣了,竟然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你知道那些警官有多囉嗦嗎?整整盤問了我兩個多小時才放人,把我累得像條狗。”小吳怨聲載道地說。對杯子裏的冷飲皺起了眉頭,又是咖啡?他搖搖頭,把杯子推開。
霍峻熙抬眼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對你而言,那何嚐不是一種曆練。”
“謝了,這種曆練還是敬謝不敏。”又不是吃飽沒事幹,才把被送進警局當做曆練。“不過話又說回來,熙哥,你想宋小姐會是誰殺的?”
“她交友情形太複雜,無從忖度。”他平平地說,端起香氣繚繞的咖啡喝上幾口。“不過她的死狀太恐怖,一般來說,不可能是嘿道殺手所為,比較起來,我反而相信那是心態扭曲者所做的案子。”
“心態扭曲?你的意思是心理變太的人?”小吳睜大眼睛。
“你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我又不肯定。”他調侃他道,翻開報紙宋芸生凶殺案已然成為社會版頭條大新聞,稍稍閱讀後,才發覺自己的姓名竟然出現在文章裏,這……也算是一種出名吧!
“熙哥,你向來智慧過人,既然你這麼說了,我看八疚不離十。”小吳拍胸脯打包票,他敬佩的熙哥說一就是一,不會錯的。
他微微哂笑,收起報紙支起頭。“我讓你辦的事情辦了沒?”
“咦?什麼?”
“昨天我要你到道上打聽宋芸生前跟誰有過節,你查了嗎?”
原來是這檔事呀!揮揮手,他說:“查過了,昨晚一離開警察局,我便四處奔波找人調查,從香港島查到九龍半島,能查的都查了。”小吳露出千辛萬苦的表情說道。
“如何?”他等著聽結果。
“沒有。”簡單明了。“最近道上注意力全在軍火販厲衛皇身上,哪有空去理會一個小女人。”
“嗯,我知道了。”霍峻熙若有所思地回答。
小吳接著問:“熙哥,接下來怎麼做?警方不要你插手,你不可能真不插手吧?”
“警方答應要給死者一個交代,我們姑且相信他們好了。”
“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忙了一個晚上,不全白廢了?”
“不至於,至少那印證了宋芸生不是死於嘿道仇殺的揣測。”霍峻熙微微笑說,巡視他臉的眼,發出認同他努力的眼光。
“倒也是。”小吳搔搔頭,還是有些遺憾。“對了,熙,今天厲衛皇約你十一點見麵,別忘了。”他提醒他。
攙著他的肩,霍峻熙悍然起身,“記住了。你慢慢吃,若喝不慣咖啡,讓女傭衝杯牛奶給你。”語畢,他便翩然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小吳咕噥著說:“牛奶?有沒有搞錯?”
雙城酒吧,位於香港銅鑼灣大道上,是個十分清靜,適合談天、聆賞音樂的酒吧。
霍峻熙依約十一點準時出現在酒吧裏,反觀厲衛皇的態度,就顯得意興闌珊多了,足足遲到了半個鍾頭,才姍姍而來。
“久違了,教授。”霍峻熙在厲衛皇走近時,愉悅招呼著。
“如果你付款快一點,我們早見麵了。”厲衛皇拉開椅子,長蹆一伸,豪邁地坐下。
“下次改進。”霍峻熙朗笑著,嘴角泛起一抹漂亮的弧線。
厲衛皇犀利的目光炯然迎向他,冷看他道:“咱們廢話少說,交易時間跟地點在哪裏?我是賣家,自然全力配合。”
“兩天後,避風塘。我的人會在那裏接應。”霍峻熙平聲宣布,率先舉杯先幹為敬。
厲衛皇托高酒杯,仰頭一口飲盡霍峻熙為他所點的馬丁尼。
“兩天後見。”
放下酒杯,他嚴峻地掃了他一眼,起身揚長而去。
霍峻熙抿唇感覺淡淡的酒香在口腔裏擴展,厲衛皇疾風般的背影,在說明他與他的關係仍僅限於淡如水的點頭之交,或許……連點頭之交都夠不上。
“好個囂張的男人!他是誰?”厲衛皇一走,隔桌寒色盯視他背影的唐蜜兒馬上轉頭問。
“軍火販子厲衛皇,外號‘教授’。盛天盟目前有一筆交易正在與他進行。”霍峻熙欣然地為她解答。
“教授二字配在他身上是糟蹋。”她酸溜溜地批評著,不屑一顧地將視線收回。
霍峻熙看著她那夾著幾分成見的臉,莞爾道:“別對他太苛刻,生意之外,我還想結交他這個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