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ais de I'Isle。”他念這個詞的音調符別地好聽,“興建於12世紀,曾經是總督府。當年的這條Thiou河是沒有橋的,行船至此都要停下來交稅,再後來這裏當作法院,大革命時期它成為監獄,專門關押政治犯;而現在它是Annecy的博物館,裏麵記載著這裏的曆史。”
很中規中炬的介紹,沒有多餘的詞來潤色,但她卻聽得很入迷。就像小時候他為她講故事般,他的音色完美聽入耳內非常舒服,一座沒有生命的建築由他講來都像故事般動聽起來。
葉心栩認真地細細打量著這座水中的城堡,“原來這麼漂亮的地方曾經還是監獄。”
“世上最美麗的監獄。”
“再美,它也是監獄。”
“哦,是嗎?”他望著她,唇邊的笑意很明顯。
她好像太讓情緒外露,立刻甜甜地靠向他,“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一看,好不好。”
“好。”
其實也沒有特定的地方要去,他們隻是隨意地在古城裏走一走,感受一下甜蜜節日的氣氛。Annecy並不算大,全部走完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它的美在於它的古樸,曆史悠久的建築,窄窄的巷於,他牽著她的手走上那座著名的愛情橋,Pont des amours。
盧梭和華倫夫人曾經在這座橋上留下他們的足跡,那段超越倫理與理智的愛情故事,也早已隨著風兒吹散在空中。傳說,情侶在這座橋上接吻就可以牽手一輩子。於是便有無數的情侶紛至踏來,驗證傳奇。
古老的橋身,上麵有著斑駁的痕跡,並不那麼新,也並不那麼精巧討好,但它就是靜靜地佇立,見證了無數的愛情,幸福甜蜜,淒婉動人,絕望與掙紮,到今天,也見證了他們之間的惻然向背。
“這裏很美。”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望著橋下潺潺的流水感歎道。
“嗯。”
“現在這樣,真好。可以一起看看夜色,賞賞美景,安靜又平淡。”她閉上眼睛,淺嗅空氣中甜甜的花香,“如果可以永遠這樣,有多好。”
他攬住她的腰,沉默不語。
“語哥哥,你聽過那個傳說嗎?”
“什麼?”
“如果情侶在愛情橋上接吻,那麼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他的笑容清俊,眼神溫柔。
“就算是傳說,我也想要相信。”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夜風中,他的唇有點涼涼的,她伸舌舔過那絲涼意,溫暖他。
他摟過她來,讓她微靠在橋欄上,吻住她。
這是怎樣的一個吻呀,既深情又溫柔,既絕望又無助。
她雙手纏上他的後頸,用盡所有的熱情去吻他,怎麼親都覺得不夠,怎麼吻都覺得是失落。
濃密的眼睫染上濕意,她的手指緩緩地撫過他像生絲一般的黑發,在他的頸項間細細摩挲,無限愛意纏綿。
然後,指間突然用力,往下一按……
霍鎬語,你知不知道,雖然藥物對你而言已經失去了作用,但是穴位呢?你可能不知道,除了學過眙拳道,我其實還對人體的經脈穴位非常有研究。
而這個研究,今天終於幫到我了。
他的身子沉重地壓過來,長久的忍耐與退讓,在此時此刻,撕去偽裝。
葉心栩一直生活地很單純,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多花腦筋,快意恩仇該是一樣多麼爽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用腦。如果到了某種特定的時候,如果被逼得超過她的極限,她也可以是深謀遠慮的。
她的時間非常非常有限,一刻也不能耽誤。可能十分鍾也可能隻有半個小時,她用那麼長的時間才換來這短暫的瞬間,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坐在車裏,她握緊手裏的包包,不斷地祈禱一切都可以順利。她計畫了很久,算盡了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數,最終有了這次的逃離。她不敢去附近的機場,又不敢跑太遠浪費時間,所以她選擇了裏昂機場。
雖然從來沒有去過那裏,但要感謝霍鎬語巨大的圖書收藏,她這段時間每天都會翻著地圖研究,把周圍的地理城市仔細地研究了一番。
暫時的妥協與退讓,可以讓他鬆下戒備,她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心機才可以成功做到,誰能想到,他會讓她那麼順利達到目標。
她把所有的重頭戲都賭在今天晚上,二月十四,所有情侶最期望最幸福的日子,她卻選擇在這一天離開他。該說霍鎬語是信任她還是太過自信,他從來都沒有扣住她的護照讓她無路可逃。她的護照一直都放在床頭的抽屜裏麵。不過她為了取信於他,從來都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