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蓉生產那天,孟長天的差事也辦好了,本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出去也是為了避嫌。最近朝裏總算是安定下來了,幾個王爺被將軍們壓著,幾個尚書伴著丞相已經將他繼位的事情定下來了,就等著年後舉行登基大典,加上冷蓉又要誕育他第一個子嗣,孟長天這些日子順心的走路都要飄了。
孟長天坐不住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的往房裏望望,窗戶上亮堂堂的,人影晃動,裏麵卻沒有傳來冷蓉絲毫的聲響。王妃也陪伴在一旁,焦急不已,希望是個男孩又想著是個女孩也好的,最後是希望冷蓉母子平安,要不然她不好向冷將軍交代。院子邊上還站著好些個妾侍,張雨萱也在裏麵,一臉關切心裏則是期望冷蓉生不下來,兩個都保不住才好。正是寒冬臘月的晚上,隔天就是新年,天冷的緊,可院子裏站了太多人,也沒人注意到這些。
“怎麼回事!側妃生了沒?”孟長天急的不行,這時候安靜的他發慌,隻有婆子進進出出鬧出了聲響,旁人都屏著氣不敢發出聲音惹王爺心煩。
“回王爺,這才破了水,離生下來還早呢,有的婦人生個兩三天也是有的。”那婆子看廣安王爺一臉吃人的模樣,小心的說道,沒敢說冷蓉體弱,雖是足月可胎位不正要生下來還不知道怎麼費工夫呢。
“都兩個時辰了!怎麼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本王不管,要是側妃有事本王要這屋子裏的人一起陪葬!”孟長天吼道,之前有太醫隱約提了下冷蓉這胎怕是不妙,他越想越怕,他膝下空虛,如今都二十好幾快三十了,旁人這個年紀孩子都不知道抱了多少個了。好不容易冷蓉懷上了,孩子一定不能有事,就是個女兒也好。
那婆子唯唯諾諾的應了,忙又趕回了房內。王妃在一旁看著,上前扶了王爺在錦凳上坐下,這孩子不是急就有的,眼看著喜事將近了,王爺可不能在這時候氣出毛病來。這破水都兩個時辰了,冷蓉還沒有生的跡象,王妃心底也不安的很,可她是王妃不能亂,她也跟著急,府裏非亂套不可。
冷蓉躺在床上,張著雙腿,腿都支麻了還微微發著顫。肚腹傳來的痛一陣一陣的,周圍的醫婆都上下手讓她用力,時不時還有太醫在外間問著裏麵的情況。冷蓉卻覺得自己有些糊塗了,感覺身體都漸漸麻木了。眼前劃過孟長天這些天對她的關懷嗬護,動不動就跑來小心翼翼的抱著她的肚子想聽聽孩子,眉梢都帶著喜意。
她那時候是怎麼想的來著?她想一巴掌把他推開,想打他罵他,可看著他緊張孩子的樣子卻又舍不得了。不管怎樣,孟長天都是孩子的父親,她就是再恨他也不能不考慮孩子。有的時候她也想,既然重活了,為什麼不能更早些,在她沒嫁進來前……可是想再多都沒有用,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懷了他的孩兒在這府裏呆著了。
時辰越拖越晚,又過了一個時辰,在過會兒天都要亮了,可連孩子的頭都沒有看到,醫婆開始上手了,一張一弛的壓著冷蓉的肚子,下麵還有婆子將手探進去,想摸到孩子給拉出來。廳裏麵的太醫跪成一排商量著新的方子,眼看著冷蓉就要脫力了,這樣下去不僅大人保不住連孩子都要悶死在肚子裏了。現在參湯喂不進去,醫婆隻好將百年的老參切成片塞在冷蓉嘴裏,死命掐她手心讓她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