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是宮裏最重要的年節,更是一年中最是熱鬧的時候。慣例是這天前朝會由宰相公布大夏一年的政績,在彙報完畢後,會由皇帝對有功之臣進行嘉獎。午膳後,皇帝會移駕到演武場,屆時大夏的大好兒郎們都有機會在皇帝麵前一展身手,表現突出者當場一步登天也是很有可能的。到晚上,則是後宮舉行家宴,邀請各位王公貴族進宮觀舞吃酒,後宮的妃嬪也會現場表演才藝,博得諸君一笑。
由薄老丞相抑揚頓挫的公布了當年政績後,孟長天給政績突出的能臣幹吏嘉獎賞賜。新朝初立,不過兩年百姓就能安居樂業恢複生產,加上皇朝也有了繼承人,後宮又添新喜,無論從哪一方麵都可以看出大夏皇朝蒸蒸日上,是以整個朝堂之上都有些喜氣洋洋。
不過總有那麼些人,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跳出來掃人家胃口。
隻見夏官長郭成從列隊裏走了出來,孟長天眉頭一跳,正眼看去,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這些個文官不會這麼沒有眼色在這個時候上趕著參人吧?
“回皇上,臣有本啟奏,近年風調雨順,百姓也能安居樂業,天佑我大夏。於是立嗣之事也該提一提了,臣以為趁這時候也該訂立太子事宜,我朝後繼有人才好安天下萬民之心,不然臣恐引起社稷不定。”夏官主掌皇室事宜,兼掌禮法,所以郭成此話一出,讓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皇帝已過而立之年,若放在前朝,太子都到了進上書房的年紀,可如今後宮唯一的皇子才兩歲,還是不知事的年紀。雖說後有有人有孕,可這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是兩說,就是一切順利,是男是女還是兩說。這個時候立嗣,立誰就可想而知了。
冷將軍聽罷眉頭一皺,微微頷首看了眼對麵的關尚書,眼裏意味不明。
關尚書跟著就出了隊列,揚聲到:“郭大人此言差矣,大皇子年幼尚不知事,如何能擔當大任。再說,陛下春秋鼎盛何愁不能再得皇子,後宮也已有人有了身孕。臣以為立嗣之事雖要緊,但並不需要急於一時。”
冷老將軍也緊隨其後:“關尚書所言甚是,太子之位需大賢德者方能擔當。大皇子雖聰慧,奈何太過年幼,臣怕貿然行事不能服眾啊!”
關、冷兩家的交集,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文臣武官相交總是惹人猜忌,但當初將冷蓉子嗣過繼給中宮皇上心裏也有歉疚,再加上平時這兩家謹守本分,所以皇上對兩家的來往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兩家都是同樣的說辭,皇上雖認同這個理由,但也不由自主的會想多。
當下就有言官出列附和郭成:“皇上!夏官長所言不錯,立嗣乃是國之根本,拖延不得。曆朝曆代立繈褓幼子為太子不勝凡幾,何況大皇子已足歲,臣聽聞大皇子不足歲就已出口成言,從來也無病無痛,想來也是健康聰慧的,如何不能立為太子!”
“是啊!陛下!古人雲居安思危,皇室延續刻不容緩,孟家江山若後繼無人豈不是引得百姓不安甚而動搖國本!為社稷著想,懇請皇上早日定下太子!”這話說的就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