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奔馳,中途還跑死了好幾頭,好在中途一直有補給,走的又是偏僻小道,倒沒有給人發現端倪。等夏宮亂成一團亂之際,冷蓉早被帶出了夏國。
“這是……”吉祥癱坐在地上,揪著草皮泄氣。尾隨著一路痕跡追蹤的吉祥和淩蘭二人,推算出去向,神情都不無凝重。
“多說無益,還是早些追上去才好。”她們二人這算是叛出師門,影子樓是回不去了,此後不僅要追尋前途未卜的冷蓉,後麵還要麵對影子樓的追殺,前途無亮。
而冷蓉卻一身羊毛大氅,穿戴一身少數民族特有的風情服飾,還被撥了一名小女奴服侍,暫時性命無憂。
厚重的門簾被侍從一把掀起,走進一名高達的男子,俊美的臉上萬年都是不真切的笑意。穆速爾大剌剌的席地而坐,周圍的下人很有眼色的退下了,給兩人留下了一小片安靜的空間。
冷蓉臉色淡然,似乎並不意外,默默地端坐著,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此時此地,足夠冷蓉想明白很多事情,以往被過去所誤,冷蓉過的渾渾噩噩,但能活到這份上也不算個蠢人,前後一連,便心下清明。果然闌闕逼近,漠北便也按捺不住了麼?
“一別經年,蓉娘難道不想跟本王敘敘舊麼?”穆速爾倒也不以為意,麵上一片溫情,倒像是有許多話想說。
冷蓉垂下眼眸,不知從何說起,他們之間無非是兒時的一點情誼。那些過往對穆速爾來說未必有多美好,實在沒什麼好說。隻是漠北堂而皇之的就能將自己劫走,看樣子夏宮裏有不少人幫忙。
“本王還記得那年你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怎的看到本王就不順眼,多少人說本王殘暴陰篤,偏生你不怕。想到以前,還真吃了你不少拳腳,你說怎麼你就不怕本王呢?”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容溫柔,就像是跟情人之間呢喃一般。
冷蓉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這廝一向不正常,理他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打小就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歹相識一場,冷老將軍也算得上本王的仲父,如今下場淒涼真是令人痛心,本王早已經給你設好了靈堂,拾掇好了便去拜祭一番吧。”穆速爾拍了拍手,幾名侍女手捧孝服魚貫而入,放下東西就默默跟著自家三殿下退了出去。
留下冷蓉木然著臉,似悲似戚,仿若失了魂。一方的女奴撇撇嘴,也不管她,自顧忙活了起來。
昭元三年,羊城破,冷老將軍自刎城下,由城主將醃製好的首級送去闌闕軍中,從而保得羊城一眾百姓的性命。期間,冷家大爺、二爺均不知所蹤。皇宮裏惠皇貴妃突染惡疾,不治而亡,而冷夫人在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也跟著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