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等康康重新鑽進被窩,他的母親就揪住他的耳朵,將他提起來坐在床上。
“說!康康,你把雞蛋拿放在你的罐罐裏是要幹嘛?”康康的母親盯住康康,嚴厲地問道。
康康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鼻子,撒嬌道:“我……這不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嗎?”
“驚喜?說,你是不是想偷了雞蛋去賣了然後買糖吃?別耍小聰明了,這聰明啊,是小孩都想得到。”康康的母親嚴肅地問道。
康康能不說實話嗎?在他心裏,母親簡直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再不說出真相,吃不了兜著走的後果很嚴重。
於是康康便把自己想偷了雞蛋去賣了錢,然後把錢丟進乞丐的鐵皮桶這個計劃一五一十地向母親稟報了一遍。
“什麼?你不吃了?你富的很了?還捐助叫花子?你自己不要吃,拿去給叫花子吃!”康康的母親想不到康康居然為了一個受人鄙棄的乞丐做出這樣的事來,當即生氣地大罵了康康一通。
康康也生了氣了,大聲嚷道:“好,我不吃了,我把要吃的雞蛋都給那個叫花子!”
康康的母親吃驚不小,這還了得?不過想想畢竟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時間還長著呢,就哄康康道:“其實施舍一點東西給叫花子也是可以的,以前你外公經常把叫花子留在家裏過夜,還拿飯給他們吃,媽不讓你那麼做也是為你好,你想你一個孩子家,整天就想著去接近叫花子,這成什麼樣子,你把你的雞蛋吃了,媽有餘錢的時候多丟點給他們就是了……”
母親的話說得康康高興不已,他把玻璃罐裏的雞蛋都一一拿出來交給母親,然後抱著玻璃罐,歡快地跑出去了。
“康娃,你又要去哪裏?”康康的母親隔著窗戶問已跑出院子的康康道。
隱隱的聲音像秋天的蟬鳴從院子外傳來:
“捉蛐蛐兒去咯——”
康康來到李婆婆的茅草屋旁邊,呀!滿地的野草,這是不種地了的節奏嗎?以前滿地的白菜青菜哪去了?不過這也好,這才是蛐蛐兒夢想的家園。
康康慢慢地走進草地裏,輕輕地扒開草叢,蛐蛐便都紛紛跳走了,隻留下一行正在忙碌的螞蟻,像趕集那樣有條不絮地走成路一條,有的銜著大米一樣透亮的卵,也有的拖著一隻肥肥的獵物……康康看得入了迷,原來小動物也在勞動,也在忙碌呢!
忽然,一聲大吼驚醒了沉醉的康康:“看著東方那狗日的沒?——偷豌豆片就算了,還偷老子家人來了!”
康康從草地裏跳起來,一看是固貞的爺爺,知道東方犯大事了,不過這次真的事不關己,便硬生生的說道:“你說的是哪個東方,我和他不熟,不過我敢肯定,亞蝶是個好姑娘!”
“不知道?不知道就別雞吧卵話多,老子撒泡尿再跟你說!”說罷,老頭子把肩扛的殺豬刀直杠杠地插進土裏,然後解開褲子,邊呼呼地吹著氣,邊嘩嘩地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