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像很有理,可村支書知道,這些村民這麼多事就因為挖到了他們家的地,這國家是有補助給他們的,可是偏不拿給他們,他們能怎麼樣?看那土頭土腦的模樣,有資格要嗎?
因此村支書站出來,他並不覺得自己不拿給村民這錢有什麼不對,看他罩著那個油膩的馬甲,依舊理直氣壯地說道:“國家就是為了方便你們,你們還不理解,你們想想,要是從往年砌,那多麻煩,別懷疑了,國家都是英明的,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們來考慮。”
原來是這樣,村民們都為自己多管閑事而內疚,回家又遭到了家裏的管家婆一頓訓話:“屁事卵事多,叫你別去多事,說了沒有用,都是國家的主意,他一個村支書就算肯幫咱,不過他也得聽國家的命令,就像小‘雞’仔早聽大母‘雞’的話一樣,活這麼多年,沒有頭腦,不會思考,這點事都想不通……”
別人家的事就這麼在小吵小鬧裏平息了風‘波’,可康凱瑞這次卻不同,夫妻倆自從分到那一截很難搞定的地段後,每天晚上都要吵個無休無止,大概是咽不下心裏的不平,還喜他們吵架已“離題萬裏”,根本不會提路段的事情,而是把幾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都全部掏出來,你說你那年去他家沒帶什麼禮物,他說他哪年又送了多少東西給她家,吵得勢均力敵不可開‘交’,根本勸不住。
康康的母親有幾次吵得賭氣要回娘家,康凱瑞也不像往回一樣跑去堵住‘門’,不讓妻子出去,他擺擺手,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走,走了就別給老子回來,不要點屁股臉,快去,你老外婆家有‘肉’,老子沒堵住你,你盡管去!”
康康的母親卻不走了,她抓住‘門’把手,身子軟了下來,在她心裏,‘女’人是軟弱的東西,嫁人了之後,再回娘家,會被娘家的人嘲笑,所以她索‘性’不回家了,倒在‘門’邊哀天嚎地的哭起來,哭聲直衝雲霄。
可是康凱瑞才不管她哭不哭,坐在椅子上,拿出父親留下來的大煙鬥來,若無其事地卷了一個大煙卷,慢慢的吸著。
康琴和康康躲在屋裏,看父母不吵了,隻母親一個人在哭,康琴便走出來想勸母親別哭了,可誰曾想卻被母親順勢抱住,又痛哭了一回,康琴那個難受呀也跟著烏拉拉的哭起來,康康在屋裏看到姐姐也哭了,自己便情不自禁的也哭起來,隻是沒人知道他哭而已。
康康把頭埋在被窩裏,把被子全部拉開蓋住自己的頭,在被窩裏低聲哭泣起來,那眼眶裏的眼淚,跟一口小井似的,總是源源不斷。
康康覺得,要是人們都不吵架該多好,就每天好好的過日子,那不是‘挺’好嗎?該吃的時候吃,該做的時候做,不是也‘挺’好嗎?幹嘛要吵架,太嚇人了!
康康的淚水流了一眶又一眶,康康且不管,也不用手去揩,讓他盡情的流,流在被子上,流在‘床’單上,就在衣服上,管它呢,反正自己現在看不到!
事後,康康的母親也找到了李婆婆,要問問她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李婆婆一本正經的問了康康母親的生辰八字,又問了一些隨常的問題:“你最近有沒有耳邊總是聽到有人在喊你?”
“這個有,好幾次,我清楚的記得,有一次我正在缸邊放水,就聽到有一個人叫我,回頭一看,卻沒有人,還有一次,就是……”
還不待康康母親說完,李婆婆神乎其神地說道:“這就對了,那是有一種鬼正在遠方呼喚你,遇到這種情況,你千萬別應,否則就小命不保了,就要被鬼喚了去的!”
聽得李婆婆說得玄而又玄,康康母親驚叫道:“誒,誒,我沒應,我沒應,天呐,還好早點來找您老人家幫忙,不然早晚已經沒命了。”
李婆婆又閉著眼睛,掐著手指,嘴裏喃喃自語:“從來白馬怕青牛……犯衝,犯衝!”
康康的母親一下跳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犯衝?這可怎麼辦?”
李婆婆慢慢的把眼睛睜開,眼睛黯淡無神地說道:“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康康的母親哪管,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怎肯輕易放手,當即懇求李婆婆道:“您老人家告訴我有什麼可以避免的方法,我一定重重謝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