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又見亞蝶(1 / 2)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當康康看到一個人時,他才意識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她了!

她仍舊紮著長長的馬尾辮,齊齊的劉海下依然是一張圓潤的臉。隻是樣子看上去稍微比以前單薄了點,還有那臉上的神情也略帶苦楚,她的眼睛就像一口枯井,深邃而又幹澀。

康康怎麼敢相信眼前的姑娘是亞蝶呢!她正在抬著個小盆往河灘去,裏麵裝滿了固貞和他爺爺的髒衣服。

亞蝶好像故意要避著康康那般,當康康對麵過來時,她低著頭,怕被康康認出來是自己一樣。

不過康康怎麼會認不出來呢?看到亞蝶,康康就叫道:“要去洗衣服嗎?”

“是啊。”亞蝶小聲地答道,然後抬著小盆,就急匆匆地走了。

康康在後麵喊道:“誒,你家固貞呢?好幾天沒有出來玩了。”

也許是風力強的原因,也許是亞蝶已去得很遠的原因,亞蝶沒有回答康康,或許回答了,康康沒有聽到罷了。

當康康看到亞蝶消失在河灘上豐盛的野草裏時,康康便知道,自己與亞蝶之間已經有了一層隔膜。這樣想著,康康便沉著心情走了。

康康沒走出多遠,一個聲音就把康康叫住了。

“康康”

聲音淒清而又帶著‘激’越,在‘春’風潺潺的輕拂下,更像‘浪’‘花’一樣像康康湧來。

康康知道是亞蝶在叫自己,可是,她有什麼事呢?

康康便轉過頭去看,隻見亞蝶隻身一人站在河灘的小路上,路邊的野草已覆蓋了她的下身,她把小盆挎在腰間,眼睛看著康康。

康康連忙向亞蝶跑去。

亞蝶放下小盆,把雙手在圍裙上蹭去水,便伸進圍裙的兜裏,掏出一塊紅絲帶,要康康幫忙送給東方。

康康答應著,看亞蝶抬著小盆,消失不見了才走。

“這個是幹嘛用的?”康康拿著亞蝶的紅絲帶,自言自語道,“洗臉?不是。揩汗?不行。到底幹嘛用呢這個?”

康康打開東方家的‘門’,就把紅絲帶往‘床’上一扔,說道:“那個是亞蝶讓我帶給你的!”

東方眼睛裏放出光,“亞蝶還記得我?亞蝶還記得我!”然後把紅絲帶拿起來捂在‘胸’口,甜蜜地閉起了雙眼。

在有些人看來很平凡的東西,在另外一些人看來就不平凡了。康康永遠不會知道那條紅絲帶對東方和亞蝶而言,是比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

自從東方知道亞蝶心裏還有自己後,他每天都去山上唱山歌,聲音嘹亮得全村都能聽到:

你是那蝶兒飛

我是那風兒吹

我真想把你追

可希望已成灰

如果還能重來

我會不顧一切

隻為愛你左右徘徊

我知從前的你已不在

你不知道你就是我心裏心裏的最愛

心裏的最愛

隻怪命運注定我們隻能白白地等待

白白地等待

這個歌詞不是東方寫的,是東方編的,如果是寫,必須得有一定的基礎,可是編就不一樣:東方不知道他唱的這些歌詞怎麼寫,可是他知道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怎麼‘弄’才能把歌詞編得順口。

亞蝶每每聽到東方若隱若現的歌聲,總是發呆一樣側著耳朵仔細聽,可是還沒聽明白,就被固貞的爺爺叫去了。

“媳‘婦’,跟爺爺洗腳!”固貞的爺爺把雙腳踩在木盆裏,嘴裏叼著煙鬥,吧嗒吧嗒地‘抽’著。

亞蝶停止發呆,她勉強地把手伸進木盆裏,替老頭子卷起‘褲’管。

老頭子看亞蝶溫柔乖巧,一時按捺不住衝動,趁亞蝶給自己卷‘褲’管的時候,便用腳去‘摸’她的臉。

嘩啦啦的洗腳水從亞蝶的臉上滴下來,像淚那般,無聲無息。

固貞站在旁邊,他想替爺爺洗腳,可是爺爺不讓,爺爺非要亞蝶給他洗。

這晚固貞實在忍受不了爺爺那麼欺負亞蝶了。他跳到爺爺的旁邊,大叫道:“她是……是我媳‘婦’,不許你……你這麼欺負她!”說著便拉起蹲在木盆邊的亞蝶。

這一反應著實

嚇人不小,不過老頭子叱吒政壇這麼多年,好歹也是個氣定神閑的人,“厚”和“黑”的道理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在固貞的大叫之後,還是沉不住氣了,也大聲吼道:“你個草包娃,老子幫你**媳‘婦’,你自己懂嗎?你看你那傻樣,說個話口水淌,走個路身體晃。”

固貞也生氣了,爺爺從來沒這麼直白地罵過自己,今晚卻因為亞蝶這樣罵自己,一時也顧不得這麼多年都是老頭子把他養大的,便雙手去推老頭子。

亞蝶跑到自己的房間,早已哭得淚人兒一個,她把頭埋在被子裏,任憑淚水如傾盆大雨一般打濕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