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白癸便離開了邙山,因為擔心小銀子,離開前刻意交代了她按照自己留下的方法,每日練習控製右眼的方法。這日晚上小銀子像往常一樣鋪好了床,正欲閉上眼睛睡覺,剛剛閉上的雙眼卻又猛然間睜開了。她忽然發現,她的右眼,似乎跟左眼一樣,竟可以閉上了。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她反反複複地重新睜開閉上了好幾遍,終於確定了這不是自己的幻覺,驚喜地摘下了右眼上的布條,按照白癸說的,隻直直地盯著桌上的杯子看,在心中想象著杯子朝自己飛來的樣子,隻片刻那杯子竟真如她腦海中想象的一般,徑直飛到了她的手邊。以前隻有在極度危險,亦或是自己的情緒極度失控之時,這隻眼睛才會發揮出異乎常人的能力,而此刻,自己居然能夠憑意念控製住它,並且還是沒有殺傷力的。這種驚喜,對她來說,甚至超過了學會九禦的基礎仙術帶來的喜悅。隻可惜她滿心歡喜之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人可以分享,這時的她終於還是不得不承認,有點兒想那個性情如同稚子卻對她好得那樣純粹的小鬼了。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日小鬼誤以為自己喜歡曆清時束的歪歪扭扭的頭發,她一時竟沒了睡意,複又穿上衣裳,點好蠟燭,跑到了鏡子前。看著鏡子裏自己披散的頭發,又看了看自己淡綠色的右眼,取出一根常用的簪子,拿了一把梳子,竟在大晚上的梳起頭發來。她自幼便做男兒打扮,便是來邙山,在入門試煉之前,也還是穿的男裝。隻是邙山畢竟都是修仙之人,要看出她的女子之身也不算難事,因此給她發的服飾,皆是為女子所用的,她這才開始做起女子打扮,隻是因為自幼便沒梳過發髻,是以手法也甚是不熟練,最後索性還是梳的男子的發式。因此梳起男子發式來她倒是熟練得很,隻是,她可不想到時自己給那小鬼將頭發梳理整齊了,卻發現自己還是一團糟。當然,其實還可以兩個人束同樣的男子發式,隻是如今的她多了些女兒家心態,自是不願了。
這日小銀子如往常一般同芷顏一起練習禦風之術,恰逢芷顏有一處不甚明白,她便在一旁時不時地為她講解幾句,正說著,卻忽然間聽到了一個姑娘的聲音,語氣甚是尖酸刻薄。
“嗬,好大的做派啊,同樣是剛入門的新弟子,竟還當起師父來了。”
小銀子與芷顏二人聞聲隻得先停了下來,往說話之人看去。隻見那人朱唇粉麵,著大紅霓裳,卻無絲毫豔俗之色,端的是高貴華麗,姿容無雙。隻那臉上卻是滿臉不屑,大是不近人情之態,小銀子認出,此人正是那日邙山腳下與那位丁掌門一同出現的姑娘,她看著小銀子的眼神與當日毫無二致,卻不知那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了。倒是果真絕色,第一次見她,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飄然仙子,隻不過換了一身衣裳,便成了高貴嬌豔的名門貴女了,雖說多了些俗世的煙火氣,卻也多了一絲嬌豔貴氣。
那姑娘的身後,依稀跟著當日的傷疤男子,除此之外,還有韓若和李琦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