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銀兮與白癸向內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咳嗽之聲,那聲音聽起來與雪花很像,可當銀兮停下步子四處張望之時,四周隻有關押的犯人,兩個躺在床上,渾身髒亂得不像話,頭發也髒兮兮地,一個向內側躺著,剩下的一個則是蜷縮著身子,身上穿著的衣服上血跡斑斑,銀兮隻看了一眼,便否定了這兩個人是銀兮的想法,畢竟以銀兮的性子,即便是被關押起來,也絕不會容許自己這樣狼狽的。而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彪形大漢,另一個則是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都不可能,隻可惜監牢之中太亂,她沒辦法憑借氣息斷定雪花的樣子。銀兮隻好告訴自己她聽錯了,也便沒再猶豫,繼續向內走了。
張氏父子果然也被關押在監牢之中,隻是與一般的犯人不同,他們被關在更隱蔽一點的地方——水牢。通常的監牢分為三種,一種是普通的牢房,牢房之下有地牢,地牢之下便是水牢。水牢除了建在地底下之外,還把人關押在水中,被關在水牢中的人不能坐著,也不能躺下,加上水的溫度較常人要低很多,因此一般人在水牢之中被關不了多久就會受不了,有的人凍死了,也有人活活餓死的,還有些人則是受不了咬舌自盡的。
銀兮跟白癸找到張氏父子的時候,那一幕讓她不禁有些動容。張輔之嘴裏的牙齒幾乎已經全都沒了,他的手指也都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從手指上的痕跡卻不難看出是被咬傷的樣子。原本以為這兩人被關在一起張儀應該撐不了多久就會被變成怪物,可此時此刻看來,他依舊與常人無異。張輔之身上的傷不用想也能看出,是他因為害怕自己做出傷害張儀的事情而下手的。而此時的張儀,大抵是因為尋常人的肉身難以抵禦水牢的寒冷,他的臉色已經呈現出了一種青紫色的狀態,整個人昏迷不醒,被張輔之緊緊地抱在懷裏,似乎是企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這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從張輔之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任何人,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因為感染了的緣故,體溫也早就與常人不同了,對於張儀來說,其實沒有一點兒幫助。銀兮有些不忍心,疾步走到兩人身邊,使了一個術法將綁住兩人的身子割斷,而後便試圖將兩人拉上來。卻沒想到張輔之正處在一種完全戒備的狀態,銀兮不過是碰了他一下他便下意識地認為她是想要傷害張儀,瘋了似地張牙舞爪四處亂抓。他的手指已經完全廢了,可力氣卻依然不小,銀兮無法,隻好將他的雙手捆起來先拉上岸。原以為這樣他就能安分一些,萬萬沒想到等到她去拉張儀的時候,張輔之又恢複了戰鬥力,手被困住了便拿腳踹。銀兮心知他是擔心張儀,可自己也分明是來救人的啊,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張輔之的樣子也有些無奈,“小鬼,給我好好看著他,別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