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男子單手撐著太陽穴位子,眉頭微皺,盯著眼前的女子。
她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身體蜷縮在床的一側。若是知道她連睡覺都是這樣像個孩子在賭氣,他該有多心痛。
結婚四年,他從沒碰過她。不愛她嗎?隻是她四年前再決絕不過的話語讓他心從此冷透了,誰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呢?不過一瞬間,他心髒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永遠忘不了,兩年前的她是如何用無辜水汪汪的眼神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你知道我幹嘛去了嗎?我跟你說哦,我去墮胎了。”她的眼神故作無辜。
一字一句,晴天霹靂般。他身子一顫,握緊了拳頭來控製自己忍不住的發抖。那不但是他的孩子,不也是她的骨肉她的血啊!見他極力克製自己的憤怒,顧雅對此甚是滿意,“你欠我一條命,我就讓你的孩子來還…”
他的指甲恨不能掐進她的血肉,“那也是你的孩子,有什麼衝我來不行嗎!”
她用盡力氣甩開他,嘴角勾起弧度,笑的極不自然。轉身回到自己臥室,剛剛做完手術又上演了那樣一出戲,她早已疲憊不堪,連衣服都沒脫直直的躺在床上。寬大的雙人床,床前抬眼可見的是他們兩個的結婚照,原本,那新郎不是他!不該是他的!
“咚咚咚…”持續的敲門聲打斷了程子揚的沉思,把他從回憶拉回了現實。他收了收思緒,出聲示意門外人進來。
“程總,這是這兩天的行程,明天一早的飛機,您看…”
程子揚翻了翻行程表,排的滿滿的,整整一個星期的出差。不知道雅雅一個人在家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他喚她雅雅,每一聲,都充滿了寵溺。他對她,無限寵溺。想到這兒,他自嘲般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怎麼會不行,她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看到自己…真是可笑。
秘書見狀如此,也不知道這位頂頭上司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搖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住的上前問:“程總您的意思是?…”
“就這麼安排吧,讓司機去我家裏拿點衣服,今天我住公司。”沒有絲毫的猶豫,他並不打算走之前回去看一眼顧雅,因為她一向當他空氣。
程子揚走的幾天裏,顧雅生活頓時枯燥無味,偌大的房子剩她一人,大多時候都是懶懶的側臥在床上拿著手機看小說,不然就是睡覺,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出門。程子揚不在家,保姆做的飯她碰都不碰,以至於遣散保姆回家另找了一個隻打掃衛生的阿姨,一日兩餐,百年不變的泡麵泡麵泡麵…有時候躺著躺著會懷念虐待自己報複程子揚的日子,沒有了那種快感,完全淡然無味,有時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問題…
窗前路過的人影讓顧雅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好像…真的好像…她從沙發上起來拿了件外套立刻追出去,小心翼翼跟在那女生後麵,是她嗎?走路的姿勢,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她。前麵的女生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加快了腳步。她管不了那麼多,隻是也加快了腳步繼續跟著。
知道走進一個死胡同,那女生轉過身來。顧雅退了兩步,倒抽了一口冷氣,有些驚慌失措,眼淚慢慢溢上眼眶,做了太久的“活死人”,是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情緒了。那女生卻比自己冷靜自如的多,歎了口氣,“好久不見…”
顧雅跑過去抱著她,放聲大哭,好狼狽,她不再顧著自己形象,或許全世界隻有她,能讓她感覺到過去司辰的存在了。
她們找了間咖啡館坐下,看著她,淡淡的妝容下,沒有絲毫表情,活脫脫一個雕塑般,司辰曾說,這可是個冰山美人,哪像你們,猴子一樣。他很護著她,在顧雅和司辰相戀之前…
徐可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第一次見麵時,顧雅以為自己就夠濃妝豔抹的,直到她的出場,過度的煙熏妝和眼線仿佛遮住了眼睛,誇張的口紅簡直剛喝完血。什麼叫人外有人!什麼叫小巫見大巫!司辰居然還好意思鄙視起自己,“化這麼濃,這他媽是來給我過生日還是選美那雅姐?”
徐可的性格不像她的妝容和表麵拒人千裏之外,她是個慢熱型,那晚後,經過多次的聯係,她們成了閨中密友。
而今,她就坐在自己麵前,欲言又止,一言不發,眼裏比往日多了幾分滄桑。如果司辰沒死,想必她還有個努力奮鬥的念想,自己也不會和程子揚鬧到這般田地,她也也會過的很好。但事實總他媽件件不如人意,物非人非事事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