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牛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龍山的茅屋的,在回家的路上,似乎有人喊自己,牛剛也沒有心情理會。
牛剛心裏被“去與留”的問題塞得滿滿當當的,一閉上眼睛,出現得就是龍山短短數語之間為牛剛描繪出的精彩紛呈的天外世界。
可是一麵是自己的任意逍遙,一麵又是家人,怎麼選擇才好?
其實,經過這二十多天的糾結,牛剛已經越來越偏向於跟著龍山走,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可是這話怎麼跟家人開口,說出來後,自己的家人又是什麼樣的反應。
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可是不說實話,又怎麼才能讓自己的家人信服呐?就算牛剛把實話說出來,他們又會相信嗎?
說不定他們還會一位自己讓騙子給忽悠了。
牛剛心裏已經想象出來自己的老媽指著自己的鼻子告訴自己“休想”的樣子,然後一哭二鬧上吊,說不定還得找上山去,看看是何方神聖敢誘拐自己的兒子。
從龍山茅屋裏走出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天了,牛剛至今沒有跟家裏說什麼,表現得很是正常的上下班,在工作中也是很認真地跟杜師傅學習手藝。
家裏人和廠裏人都以為牛剛隨胡狗兒的人去買狗了,也沒多說什麼。
這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其實牛剛自己知道,他已經二十天沒有上過山了,龍山讓自己考慮清楚再跟他答複,或許是龍山跟老和尚透過風了,這麼多天來,老和尚和他的徒子徒孫也沒來打攪過牛剛。
牛剛真得是在認真地考慮中,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吃完飯就回屋睡覺了,說是睡覺,隻是往床上那麼一趟,然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宿。
睡不著啊!
連著吃飯都有點如同嚼蠟了,本來讓牛剛有些躍躍欲試的九月初九的比武,現在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以至於牛剛這二十多天連拳法什麼的都不練了。
牛剛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家人交代嗎,就這麼耗著,過了二十多天,在牛剛看來就像是過了二十多年。
“叮鈴鈴……”
上工的鈴聲響了,牛剛懶散地展了展腰身,站在了一人多高的木料上,看了看四周沒人,一躍而下,然後溜著小步向作坊行去。
“剛兒,你中午又跑哪去了,最近怎麼一吃完飯就不見你小子蹤影。”楊貴睡眼惺忪,看樣子也是剛剛睡完午覺。
“睡覺去了唄,能幹嘛!”牛剛隨口道。
“大熱的天,你去哪睡,咱們作坊這麼涼快,怎麼不在這睡。”楊貴好心提醒道,在作坊裏最不缺的就是睡覺的地,有得是床,木板什麼的。
“就是這裏太涼快,我才不再這裏睡,我骨子裏寒,喜歡熱一點。”牛剛有點開始笑似的說道。
“毛病!”楊貴白了牛剛一眼,不過牛剛這話他還是信的,在這大夏天,隨便動一下都是熱得一身汗,可偏偏牛剛是個例外。
經常地見他在日頭地裏跑,時不時地還去外麵搭把手抬抬木料什麼的,都是體力活,可是重來沒見他出過什麼汗,一摸身上,還有點涼意,這不是骨子裏寒是什麼,不過這毛病一般出現在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身上,年輕輕的壯小夥有這病還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