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是我拉著你們一起的,千金一諾,願賭服輸,有什麼不對麼?”
趙青河懶洋洋地坐下,隨後附和,渾然不覺,自己的三個師侄兒,怨氣積蓄,已經是到了爆發的邊緣。
“有什麼不對?”杜宣跳了出來,橫眉豎眼,怒意勃發,喝聲道,“師叔,你說有什麼不對!”
“嗯?”趙青河斜眼瞥去,眯起雙眼,看來自己當了數月的病貓,不曾發威,居然讓幾個師侄兒敢在自己麵前大喊大叫,是不是該出手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是師叔,誰是師叔!
嗚嗚————
恰巧此時,北城的號角聲響起了來,趙青河沒有在意,心中已經作出了決定,代二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三人好生教訓一下這三個不成器的徒兒!
院落中氣氛為之一沉,好似凝滯住了一般,呼嘯的寒風也被凝聚來的氣勢破散,這是趙青河動手之前的預兆,養精蓄銳數月之久,一鳴驚人便在此刻!
咻!
一道流光衝上虛空,向北城城頭方向激射,呼吸之間,便要途經此處上空。
電閃雷鳴間,趙青河剛剛凝聚起的威勢轟然消散,無影無蹤,人還是那麼懶洋洋,有氣無力地在廊道的上坐著,隻是嘴角不由地劃過一絲無奈!
他不是不想跟卓雲鶴動手,一想到兩個月前卓雲鶴對自己的‘虐待’,殺了他的心都有了,隻是自己實力一恢複,便撲上去報仇,豈不是正好順了卓雲鶴的心願!
要知道,這數月間,卓雲鶴盡心為他治療,逼得他喝下無數令人作嘔的湯藥,又不隻一次地言語相逼,激怒於他,為得不就是待他實力盡複之後,能與其全力一戰!
豈能就這麼輕易地讓他如願,趙青河此時的心理,跟牛剛當初被卓雲鶴日日相逼,卻偏偏的不想與其一戰的心理一樣,雖然心中已經是深恨於卓雲鶴,卻是紛紛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避戰,讓他不能如願!
你說戰便一定戰,當小爺什麼,你的陪練麼?趙青河身體其實已經完全恢複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偏偏就是裝出一副仍舊虛弱的模樣,卓雲鶴明智有假,卻也是無可奈何!
至於切磋較量什麼的,牛剛的都不在乎,趙青河豈會在乎!
“師叔!你說有什麼不對!”
院落中,周元三人依然對趙青河,異常地憤慨,渾然不覺,要不是有卓雲鶴剛巧經過救他們三人一次,等趙青河爆發出師叔威嚴的時候,估計就該是他們三人抱頭痛哭了!
“師叔!你把我們拖下水來給人當仆役,這兩個多月來,你自己又是在幹什麼!”杜宣質問道。
“我不是和你麼一樣,給方兄作三個月的仆役?”趙青河一邊隨口應和著,一邊目光卻是在往天上瞟,看看卓雲鶴那廝是不是走遠。
“怎麼一樣?”顧峰也忍不住了,開口道,“這兩個多月來,都是我們三個在一起累死累活地幹,你卻是在一旁歇息,我們確確實實卻在給人做仆役,師叔你卻是沒事人一樣在一旁樂得清閑,這……這太不公平了!”
顧峰好端端一英俊瀟灑的大好青年,說著說著,竟是兩眼一酸,有種砰然淚下的衝動,可見這兩個多月屈居人下的屈辱生活,對身為劍修的他,那顆傳承自其師父的孤傲之心,是多麼嚴重的糟踐!
“我….我這不是受傷了麼!難道你們忍心讓師叔我拖著一副病軀去作這些粗重活計?”
顧峰這邊說得激動,兩眼一紅,淚光湧動,倒是把趙青河給來了個措手不及,心中起了些歉意。
仔細一想,飼養凶獸而已,對一般人來說或許異常的繁重,但是對於周元他們三人來說,卻是不成什麼問題。但苦重的不是活計,而是委身仆役這件事本身的侮辱
,累得其實也不是什麼身體,而是那一個從小被師長嗬護,未經真正風雨考驗的驕傲之心。
要是趙青河真正能與他們同甘共苦也就算了,可是偏偏趙青河這連個多月過得生活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最多也就是在室外待得時間多了些。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明顯的對比,如何還能叫周元三人忍受!一直在積蓄,到了今日,終於是三人紛紛不堪忍受,爆發了出來!
卓雲鶴找得理由很好,身體還未恢複,要是換作其他人來,估計也就糊弄過去,可是周元三人一直與他朝夕相處,趙青河底細,他們怎麼會不清楚。
“師叔,慎言!”周元沉聲道,“您就不必再裝了,騙的卓雲鶴,可是騙不了我們!”
“師叔,不待你這樣,我可都是聽你的話,被你脫下水,你自己卻是落得一身幹淨,從前怎樣,現在還是怎樣,那裏是在做仆役,不還是在當你的少爺麼,顧師兄說得不錯,太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