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總算是醒了,不過現在你需要多休息,冷雕說你這次已經傷入骨髓,要是不好好調養,怕是會烙下病根。“紀翎羽看著一臉蒼白的景穆絕囑咐道。
景穆絕看著一臉微笑的紀翎羽,卻笑不出來,“三妹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能夠脫離景家,過上簡單幸福的生活是很不容易的, 其實你不該回來,就算是景家真的被毀了,但是那也隻是景家的事情,與你無關。”
紀翎羽對於這個大哥很糾結,要是說著大哥對他好,但是自從他回到景家,他就是一張冷臉對著自己。而且有時候還處處為難自己,她成為殤之後,也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要是說對自己不好,當初知道自己是裝死,但是卻還幫自己隱瞞到今天。所以他一直沒有搞懂過這個三妹,到底是怎麼想的。
景穆絕看著她的思緒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這個妹妹的習慣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有時候動不動就走神。誰會想到在生活中這麼迷糊的女人,竟然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四少之一的殤。其實景家承認的當家就隻有殤,隻是殤卻從來不適應在明麵上出現,這也是景家最大的秘密武器。
他曾經羨慕嫉妒過這個妹妹,他雖然是景家的長子嫡孫,一出生就已經是內定的繼承人,所以他從小就受著繼承人的特殊教育,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孩子,還是希望父親能夠多看自己一眼。可是父親卻從來都隻是對自己冷冷淡淡的,隻有問有關他的學業的時候,才會和他說幾句話。但是他已經比其他的兄弟姐妹好多了,從小就是長子嫡孫的他受著全家人的關注,就算是兄弟之間有所爭鬥,但是大家卻還是會給他幾分麵子。
所以他總是安慰自己,比其他人好多了,就像隻是比他晚出生了兩個月的二弟就沒有他那麼好的命了,從小就被家裏人當做透明人,但是三妹卻出現了。她的出現無疑讓所有的景家子女都嫉妒,就連他的母親,甚至是她自己的親身母親,都不免嫉妒。
他不止一次的聽自己的母親在背後恥笑二媽,說她會生,生了一個受寵的女兒,但是自己卻視如賤弊,而自己疼愛長大的兒女,在景家卻什麼都不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因果報應。每次母親這麼說的時候,二媽雖然氣,但也隻能夠咬牙啞忍。
知道八年前二十五歲的他正式接手景家,他第一次見到了殤,作為繼承人他從小就對殤這個名字耳熟能詳。殤是景家的最高機密,如果要是說他是明麵上的繼承人,那麼殤就是暗夜的帝王。他終於和他見麵了,他很想見見這個沒有見過的弟弟的神秘麵紗。
可是當殤摘下麵具的時候,他真正的震撼了,不是因為眼前的人是三妹,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隻是和三妹有著一模一樣皮囊的另一個人,那是一個沒有溫度的人,眼中有的是冷如冰霜的寒冷,想想那個不管自己多冷淡,但是卻依然還是對著自己一臉笑容的三妹。他突然明白了,這就是景家的可怕之處。
同為景家人怎麼會不知道作為景家人的悲哀,一個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不能覺得自己的人生,而他們景家的這些子女從生下來不過就是景家的一枚棋子,隻不過是作用不同。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接受命運的安排,但是看到三妹的時候,他覺得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但是沒想到三妹最後還是接受了景家的安排。但是有些人注定就不是那麼平凡,三妹借著假死離開了這個禁錮了她三十幾年的景家,而二弟也在三妹離開之後,奪得了景家,景家易主了,作為景家的當家,他卻沒有一點覺得難過,反而有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輕鬆感。
“大哥有些責任不是說卸下來就可以卸下來的,有些是我們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已經在我們身上的,不是我們說想逃就可以逃得。大哥不要以為一死就可以了之,所以你還是好好地想想自己身上的責任吧!”紀翎羽早就知道這個大哥根本就想要脫離景家,甚至是以死來換取自由,他也願意。
看來還是這個三妹了解自己,他已經做了三十幾年的棋子,他不想要繼續下去,他想要做一回懦夫,但是現在卻不能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