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矢之的!
這四個字如驚雷一般打在白姌微心上,她心神一個不在點上,忽然便將針刺到了手上,她急忙抽開手,看著手指上的一滴鮮血,倒是無所謂地捏了捏手,將它勻了開去,她道:“可是到了這一步了,我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離開了青州,蘇崇便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隻要有他在,我也必須得去走!”
“嗯,我曉得!”林若英自懷中拿出了一條手絹兒遞到她手裏,“你可以繼續愛他,王上也可以繼續愛你,你與王上是曆經磨難才走到這一步的,你二人之間的深情厚誼自然也非常人可比,但是阿染,你必須要學會掩飾,若是在宮裏,這樣的荷包就不要繡了,宮中到處都是是非!而且你得狠心,我希望你真能像你所說的那樣,麵如桃花,心如蛇蠍,這樣,我才不必擔心你在宮裏頭受人欺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白姌微點頭應道。隨後結果了她的手絹,小心地擦拭著手指上的血漬。
這手絹上還有著一股子淡淡的梅香,其實若英並不是像她自己說所的那樣男兒氣的,她骨子裏還是喜歡梅花的,隻是心結作祟,不肯在嘴上承認罷了。
那手絹上繡著一個精致的林字,筆法倒是十分別致,看著也麵熟。
她細細回憶,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場景,那個黑衣暗衛,臉上有著些碎胡子渣的男子,他的手腕上有一個黑色的紋身,便是這個林字,筆法應該是一樣的,因為兩個林字的一勾都是反著提的,這樣的寫法,一定是出自一人。
她猛地抬眸看著林若英,不禁開口道:“那個人,手腕上有一個林字,是……林若英的林!”
若英原本正然的表情忽然呆住,臉色也有些不自然地發白,她小心地瞥過眸子,望向門外,“是林若盈的林!如今這些也都是過去的事了,便不提了吧!”
不論是若英還是若盈,本不就是同一人麼?
既然她不想說,那姌微便不再多問,隻是忽然將繡了一半的荷包往床上一丟,碎碎道:“整日都呆在屋子裏,繡花,看花,外頭卻連個嘰嘰喳喳的小鳥兒都沒有,怪是清冷,回回都是與你嘮嗑,久了也真是無趣,我瞧著這天都快要黑了,不如姐姐帶我去外頭逛逛吧,正好我也沒瞧見過風國的夜市!”
林若英皺了皺眉,“這風國夜市也沒什麼好看的,城裏有禁夜,不似燕國與涼國!”
白姌微“嗯”了一聲,“燕國的夜裏,多是文人雅客,煙花之地最為繁華,在我們青州,有一條十裏紅,那一條巷子裏頭,全是青樓,每每到了夜裏,鶯鶯燕燕,叫的人好不蕩漾!而那涼國的夜,則又是一番風情,酒肆之中,總有那美人在台子上歌舞,叮叮當當的,腳腕間的瓔珞,還有那手腕上的銀鈴,都是極美的呢!”
“原來是有那樣好啊,怪不得,王上那麼想要吞並燕涼二國,想來還真是有理由的!”林若英聽得咧嘴一笑,似乎是關於蘇崇的一些小事,她都能笑嗬嗬的,但是這種笑,又是那樣的純淨,並不含男女之意,仿佛淡淡的就隻是一個平常女子對英雄的仰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