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火光出糧倉,尋米下炊鍋(1 / 2)

姝顏驚覺不可思議,而那人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鬱鬱蔥蔥的花木之後。

這個身份神秘的邑走後不久,馮影就來找姝顏,照例又是問:“侯爺有沒有來信說什麼時候回來?”姝顏搖頭,馮影眼圈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低聲道:“聽說,藍巾軍正在外麵挖掘南陽城牆的底部,打算徹底破壞城牆的根基,他們聲勢日盛,而連日來,城內的將士已經疲憊不堪了。”

說話間,忽見東方的天空火光衝天,外麵尖叫聲、嘶喊聲四起,混亂不堪。驚蟬正拎著食盒推門進來,姝顏因問:“外麵發生何事?”驚蟬愁容滿麵道:“好像是東方的糧倉起火了,大家都忙著救火,若是城中斷糧,所有人都得被活活餓死。”

馮影聽罷更是噤聲良久,隻那眼淚水兒不斷地從眼眶中漫出來,一張小臉都浸在淚中,梨花帶雨,隻不住地重複問道:“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

南陽城被圍第九日,太守府的吃食開始急劇縮減,普通丫鬟下人自是不消說,就連馮夫人和馮影的份例也被削減到每餐一葷一素。驚蟬提來飯盒,姝顏打開一看,一個盤子,兩個碗,盤子裏是雍菜炒肉,肉少得可憐,碗裏的飯粒也盛得虛虛的,吃幾口就沒有了。舒顏歎了口氣:“糧倉被燒,蕭大哥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起初,姝顏她們還能吃上雍菜炒肉,後來索性連肉都沒有了,又過幾日,送來的飯菜變成了白麵饅頭和稀粥,再幾日,闔府上下隻能喝粥。圍城不到半月,南陽城內的儲備糧終於告罄,馮文熵不得已遣散了府中大半的下人,讓他們出去自謀其食,府上隻留下幾個得力資深的家仆。驚蟬和明心自然是跟著姝顏留在太守府中,生死關頭,馮家人到底還顧著蕭影玄的幾分麵子,並未薄待姝顏。眼見著馮文熵開始向城中的百姓征軍糧,她們三人還吃著人家府上的飯,姝顏心裏十分過意不去,於是主動提出將自己一日三餐改成一日兩餐。驚蟬、明心也照著做了。

可惜沒過多久,她們便連一日兩餐都吃不上了,每天從廚房裏分到的一碗稀粥,裏麵的米粒顆顆可數,用勺子攪一攪,直如淘米水一般。姝顏心裏明白,自己能喝上一碗粥還算是好的,因為她聽說府外已經開始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了。

馮影還是每日來找姝顏,原本紅潤光潔的皮膚眼見著變得蠟黃黯淡起來,走起路來腳步虛虛浮浮,似乎隨時會被風吹了去。她倒是不再落淚了,大約是前段時間哭得久了,又或者對這些狀況已麻木,隻是每日苦著臉,不見一絲笑容。

姝顏也不再寬慰馮影,卻開始忙碌起來,起初她嚐試著出府去販賣一些首飾,但城中糧食本就稀少,百姓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誰願意把錢花在這些無用的首飾珠寶上。後來,姝顏開始帶著明心和驚蟬去外麵找食物。時值深秋,雖已過收獲之季,但若仔細尋覓,會發現城中稍偏僻的地方,有些野生的毛栗子樹和大棗樹上還掛著稀疏的果實。一旦發現,這些果實很快就會被饑餓的百姓搶光,姝顏她們也顧不得矜持,樹上見了就摘,地上見了就撿,一日能撿上半兜毛栗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