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秒的時間,陸景翊收回了視線,應該是他想太多了吧。
男人輕滑動著輪椅,走了進去。
治療一如既往的煩躁,但因為做過的次數太多,仿佛疼痛已經麻木掉了。
醫生將針輕刺入到陸景翊的手背上,他的肌肉不自覺的緊繃了一下,男人的俊容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怎麼樣?”
陸景翊任憑著藥物注射入自己的身體中,他的目光散發著空洞,日複一日的治療,如果不是聽著時小暖的錄音,他都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這種麻木的疼痛早已經讓他喪失了原本應當具備的理智。
男人咳嗽了一聲,聲音嘶啞的說道,“沒有必要隱瞞我任何的消息,無論什麼樣的結果,我都能承受。”
陸景翊的手心越發緊握,就算這段時間稍微好轉,但他自己的身體情況,他又怎麼會不知曉,他真的還能再看見暖暖嗎。
男人伸出手捂住嘴唇,劇烈的咳嗽出聲,他想要看一眼暖暖的孩子,想要親吻她的臉頰,但此刻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奢望。
沈開焱望著眼前的陸景翊,從他認識這個朋友開始,他從未見過他有這麼落寞的神情,此刻落入到時小暖的視線中,卻讓他不自覺的感覺到心疼。
“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隻是暫時穩定,但是毒素控製不了多久,一旦爆發便徹底沒有任何救治的辦法,唯一的措施就是注射入新研發的藥物,但我最多隻能保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而且不一定能徹底治愈,就看你如何選擇。”
就算他和研發團隊不分晝夜的連夜,甚至用了時小暖的血液最為樂催化劑,進行相互間的調整,但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誰都無法預測是否會成功。
陸景翊的身體一僵,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他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但唯一無法放下的便是暖暖,這樣繼續拖下去,會將這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磨滅掉,可是如果選擇冒險的話……
“如果不注射藥物的話,我還能支撐多久?”
陸景翊咳嗽著說道,男人的手心越發的緊握。
“恐怕最多隻有半個月的時間。”沈開焱說道。就因為太過於的嚴峻,所以他沒有將這些告訴時小暖,生怕讓她受到刺激,這段時間便讓她陪著陸景翊走過人生最艱難的這段時間吧。
陸景翊輕垂著視線,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所以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男人低笑出聲,冷峻的麵容上溢出嘲諷,“好,那就準備動手術吧,在我動手術之前,能夠再見小暖一次嗎?”
“恐怕不行,因為動手術之前我會讓醫生給你注射藥物,將你的身體狀況調整到最好,這樣動手術的成功率才能最大,如果你真的想要去見到時小暖,那麼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堅持住,闖過這一關,加油。”
沈開焱伸手輕拍了拍時小暖的肩膀,腳步沉重的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時小暖就站在了檢查室的不遠處,望見著沈開焱走了出來,她趕忙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