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黑暗中,一道聲音響起。
葉寧不動了,輕輕道:“你還沒睡呀”
說完又覺得可笑,蟬衣是習武之人,旁邊有一個這樣翻來覆去的人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我不動了,睡吧”
“你有心事?”
又是一遍相同的問話,對於蟬衣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葉寧深有了解,要是不告訴他,雖然她不會一直問下去,但會一直記在心裏,指不定哪天又問你一遍。
“嗯,有一點,不知道山上的兄弟怎麼樣了”
“還有這麼久沒有阿白的消息,也不知道童老把他教的如何”
“虎躍軍現在沒有牽掛獨來獨往,可是也不能一直這樣,總得給他們一個安全的地方過正常人的生活”
“還有···”
“為什麼選擇住在這裏?”
葉寧滔滔不絕的話語被蟬衣的問題打斷,黑暗中葉寧能看到蟬衣一雙清亮眸子認真的看著自己。
“因為不花銀子呀”
這裏是納蘭初的產業,亦是她和他合作的,她可是大股東,反正也要住宿,來這裏絕對免費,這種便宜幹嘛不占。
蟬衣似乎不滿意葉寧的答案,“就這樣?”
“那還能怎樣”
“為何躲著他?”
“誰?”
問完,葉寧忽然反應過來,那個‘他’指的是納蘭初,有些不想說下去。
“幹嘛忽然提他”
“為何躲著他?”
蟬衣對葉寧這種扯開話題的行為完全無視,繼續自己的問題,葉寧不由長歎了口氣:蟬衣同學算我服了你了。
“我沒躲著他,他也不是閑人,出來這麼久一堆事等著他辦,哪能總跟我們待在一起,人家要走我也不能強留不是?再說合作夥伴有利益往來就好,其他的不需要”
“葉寧,你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他們去的第二日走的不光是劉修竹和柳似濤,還有納蘭初,而葉寧送完前兩人後,讓她把一套紙胄送給納蘭初,自己卻不曾露麵,他們二人與雪山之下,火海之中同生共死,葉寧不會如此態度,何況剛見之時,她感覺到兩人之間沒有開始的互相算計,反而相處自然,且略有···親昵,至少納蘭初是那麼做的,葉寧也沒反對。
“你故意讓他走的”
這句話蟬衣說的很肯定,納蘭初那個性子,前一天還好好的,不會忽然就要離去,隻能說明葉寧做了什麼,故意讓人離開。
“嗯”
這一句葉寧沒有反駁,低聲應答。
蟬衣眉頭微皺,似乎不解:“為什麼?”
蟬衣看得出葉寧對納蘭初並不討厭,在他麵前一直都很自然隨意,她對納蘭初時不同的,與對大多數人不同。
葉寧想了想,說出了一句讓蟬衣更加不解的話:“他太過了解我了”
納蘭初那晚對劉修竹說的一席話句句說中她的心理,不光有她心中明了的,也有她心中不願承認的,不得不說有一個人能了解你自此,其實應該高興,人生難得一知己不是嗎?
可是葉寧聽完心中除了一開始的開心,更多的是驚心,是憂心。
葉寧很了解自己,她不是一個喜歡把心思外露的人,何況在這異世更是對周圍充滿防備,可是納蘭初就那麼輕易地看透了她,這其中自然有納蘭初的聰慧,但若是她不願意誰能真正讀懂她?
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在納蘭初麵前卸了防備?
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在納蘭初麵前喜怒分明?
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在納蘭初麵前流露自我?
這種事情很危險!
十分危險!
與自身發展與利益,她不能讓這裏的人看透,誰知道什麼時候兩者有所衝突,先露底牌便先輸了一半,她不允許!
與心底感情,她不能與這裏的人太過親密,有感情牽扯,有了羈絆,日後如何離開,她注定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又何必傷人傷己,所以她寧願在某些事情剛露端倪時親手掐滅,也好過日後受傷難過。
不得不說她是自私的!
一句‘他太過了解我’,葉寧說的無奈,也說的無情,蟬衣聽了卻感到心酸。
葉寧究竟因為什麼,如此不願有人真心了解,她究竟有何經曆,才能讓自己心牆高築,不給別人進去的,也不給自己出來的機會。
一句話落,兩人無語,閉目輕闔,各自思量。
“站住,站住···”
兩人本就沒睡著,聽到街上有人大喊,立刻坐起,走至窗邊,透過縫隙能看到一群士兵在追著幾個人,前麵的幾人皆是一身黑衣,周身上下隻露一雙眼睛,身形靈活,動作與普通人不同,上躥下跳的架勢倒是讓兩人感到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