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和他一前一後離開了書房,出了門口後四下無人,她邁步要下去喝黑咖啡,卻突然被他拉住手腕,忽的轉了過來,麵對麵,她來不及收的慌亂被他盡收眼底,他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地教訓她,“以後別鬧什麼消失,去哪兒都說一句。”
“喲,關你什麼事,”距離那麼近氣息那麼曖昧,她卻能馬上收拾好表情,淡看著他,兩人關係如冰,對話口氣也衝,“你是我誰啊。”
“最近精神好些了嗎。”他不理她的小脾氣,說話間他伸手在她眼下抹了一下,她的粉上的不好,一下子就掉了,眼下暗暗的一片,“又熬夜了?”
“用你管!”她用力甩他的手,那日的事曆曆在目,密不透風的裹著千瘡百孔的她。
他單手輕鬆製住她,本來她最愛的力道現在成了她的桎梏,他另一隻手輕鬆打開她的背包,不一會兒就掏出了她的藥瓶,橘色的小瓶子輕晃,眼神一暗,“你還在用藥。”
她的視線落在藥瓶上,落在他握著藥瓶的手上,喘息漸漸變粗,同為自己的精神支撐她不知是為藥還是為他而傷情。這時正是最疲憊的時候,她本就因為見到他而精神激動,這一刻又有這麼激烈的身體接觸,情緒自製力也沒有那麼強,這一刻外殼被扒下來,她的眼淚大顆的砸了下來,緩慢地搖著頭,“你別再出現了祁南覺。”
你一出現我就毫無防備了,你一出現我就忍不住接近你,你一出現我就可以再一次丟盔棄甲,我已經給你跪過了,已經把尊嚴都給你了。我沒東西再給你了,沒東西再換你一點憐愛了。
他不再說話,而是打橫抱起她來走到旁邊的一個臥室裏,空間冷,她卻因他的溫度而火熱,就是這麼沒骨氣,隻要他示一點點好,她就能開始幻想兩個人的以後。他放好她蓋上被子,沒馬上走,在她旁邊坐著,看著她,“好好睡一會。”
他的語氣一直很平淡,就像是對待一個頑皮幼稚的小妹妹,是有耐心,恩威並施。因為對他來說這是種責任。
“我沒那個時間,”她掙紮著要坐起來,被他一把摁下去,目光如墨,語氣淡,“聽話。”
“祁南覺我真的沒時間!”她有些急,一個勁兒的掙,他就看著她耍小性子,直到她撲騰累了摔在床上。她沒什麼力氣,翻身背對著他,呼吸不暢,所有情緒都在大腦中湧出讓她無力抵抗,終於不再壓抑的哭了,淚浸濕了枕巾,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什麼表情。
她多希望這一刻兩個人是有關係的,他對她做這些事是有情誼的。但不是,他隻是在盡量擺脫一個糾纏著他的麻煩,用他僅有的耐心來告訴她,他夠了。
“謝謝你沒告訴我爺爺我對你做的事,”她呼吸漸漸平息,小聲說,邊說邊哽咽。
“沒事,都翻篇兒了。”他淡淡地說。
她咬緊被子,淚流滿麵,這話比沉默還傷人,“你走吧。”走吧,這次之後我不會回去了,你也別再來找我了。
我們就到這兒為止了。
他沒對這句話起一丁點兒反應,而是臨走前帶走了她的藥盒,“如果下次我再看到,我會直接把你送到醫院裏。”
“好,”她悶悶的回。
聽到關門聲她回頭謹慎的看了一眼,隨後迅速起身,因為事情忙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她情緒收的快,哪怕心裏跟不上她也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洗一把臉簡單撲了幾下粉隨後拿著背包下樓,碰到剛要倒咖啡的人,“別倒,咖啡給我。”“可是祁公子…”“我沒事。”她喝完咖啡就轉身低頭發短信,讓顧卓哉家人把禮服送到她公寓。
出了正門的時候天亮了,正好看到那輛越野尬在自己紅跑前麵,主駕駛門半開著,祈南覺胳膊架在那兒在打著電話,身姿俊野,神情淺淡,一眼就看到陽奉陰違的她與他對視一秒後飛快坐上車,一掛檔,一踩油門,倒車,隨後紅色超跑嗖的從身邊飛過。
一秒都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