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是不是外婆也不要他了,所以才不來接他,所以才要大班的哥哥來欺負他?
晶瑩的淚光不管向外湧出來的,刺得臉痛痛的,仿佛比身上其他地方的痛更痛。
隻要外婆來了,他以後就再也不淘氣,會乖乖的、聽話的學習。
然而,任憑他如何放聲大哭,外婆也沒有來,耳邊的依舊充斥著哥哥們刺耳的嘲笑聲。
野種,野種,野種,野種……
小光將身子蜷在一起,哭得更大聲了,他無助的哭著,隨著他的哭聲加大,哥哥們的笑聲就越大。
“你知道嗎?”河馬哥哥將小光拎起來,“我媽媽告訴我,你是你爸爸和別人偷生的野種,你不僅害死了你媽媽,也害死了你媽媽最好的朋友、你爸爸的老婆,你不僅是野種,更是賤種,還是害人精!”
“賤種,害人精!賤種,害人精!賤種,害人精……”
他是野種,是賤種,是害人精!
不是,不是,不是!
他不是的!
可是為什麼媽媽不來看自己?為什麼爸爸對自己視若無睹?外婆現在也要將他遺棄……
那種無助的絕望湧上心頭。
小小的葉淵光不能自已,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痛哭。
就在小光無助地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死掉的時候,他聽見了女生在叫喊的的聲音。
——是外婆嗎?
他忍住哭泣,想盡量的聽聽是誰的聲音。河馬哥哥們也停住笑,看著遠處。小光欣喜地回過頭去,來人卻不是外婆,而是個看起來很倔強的女孩。女孩紮著兩個羊角辮,紅撲撲的臉蛋很惹人喜歡,但是此時的她咬緊嘴唇,整張臉都被憋得紅彤彤的,好像在和誰較勁一樣。
——她是來幫自己的嗎?
這樣想著似乎身上的疼痛減弱了一些,同時心跳也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小光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感覺嚇了一大跳,當場無力再哭泣,倒在了水泥地上。
女孩這時終於跑了過來,看到小光倒在了地上頓時慌了,瞪著河馬們,憤怒地說:“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呢!”
她喘著粗氣,額頭上密布著細密的汗珠,剛剛的路程對於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來說實在是很遠。
“我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河馬們又開始嘻笑起來,反問道。
是啊。關她什麼事?
她和小光並不同班,是今天才轉到這所幼稚園來的,也許過不了多久又要轉走。可她竟沒想到剛剛來的第一天就看見一群大孩子以大欺小,見義勇為的她怎麼能坐視不管?
她和他是什麼關係,這著實讓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是朋友?是同學?是陌生人?
管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