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光溫柔的笑著,即使天色已晚,即使四下幾乎全黑,可蘭綺恍然覺得那星辰、那皓月的全部光彩映在葉淵光的身上。
恍惚之中,蘭綺似乎記起了年幼的自己那麼勇敢而堅強的一天,記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就埋在內心深處最美麗、最善良、最天真、最可愛的微笑。
葉淵光輕聲說著,仿佛沉浸在那個蛻變的黃昏:
“從那時起,我就愛上了她,嗬嗬,也許也不能說是愛,畢竟那時的我哪裏懂得什麼是愛……可是我不管時間過了多久,我依然清晰的記得有個小女孩,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救了我,臉頰紅撲撲的,就像是熟透的蘋果,也記得她告訴我,我的微笑是最漂亮最可愛的,她告訴我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勇敢堅強的笑,這樣崎嶇也會變成綺麗的夢……”
黑夜中,路燈下,蘭綺禁不住熱淚盈眶。
葉淵光語氣平穩,似乎在懷念那個令他沉醉的幼年時光:“每天去幼稚園都是為了見到那個女孩,去看她,去逗她,去對她微笑,去和她玩耍。可能命運就是這樣惱人,不到一個月她便轉學離開,而之後的幾年,我也再也沒有見過她。”
蘭綺順著葉淵光的描述回憶著,那時的自己或許三歲或許四歲,一直以來記憶裏其實也藏著這麼一個愛笑的男孩,可是她早已記不清他的名字或者樣子,他一直是她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卻從不能觸碰,有時她會以為那隻是曾經的一個夢,綺麗的夢。
而這個少年,卻每分每秒的記著她……
“所以當我升上初中,在班上五十多個人當中找到她,別提內心有多喜悅了,那種被快樂溢滿的心情前所未有,命運就是這麼愛開玩笑。我去接近她,故意從她麵前走來走去,她看得我發呆,但她已經不記得原來的我,不過沒關係……”葉淵光自嘲的笑,“隻要她記得現在的我,喜歡現在的我,就足夠了。”
蘭綺愣愣的看著洋溢著幸福氣息的葉淵光,胸口一陣又一陣不斷襲擊,她講不出半句話來。
“那個小孩女就是你啊,綺!”
葉淵光回過神,凝視著已經淚流滿麵的蘭綺。
“可是……”蘭綺掐住自己的大腿,咬住唇,深呼一口氣,“即使你真的喜歡我,我也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啊,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喜歡我的人!”
葉淵光的神色略微暗淡了一點,眼神誠懇而委屈:“或許真的如你所說,有比我更帥、更善良、更可愛、更好心、更用心、更討女生歡心、更專一的人,但是我同時也知道,絕不會有任何一個比我更喜歡綺,更愛護綺,更願意保護綺。”
耳朵旁邊仿佛是有雷鳴聲轟然而響,蘭綺一瞬間有些暈眩,那些偽裝的堅強、決絕和愛理不理,全都在刹那間轟然倒塌,變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