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一天新生
這樣傻傻愛著她的葉淵光讓她心如刀絞,那些任性的、自卑的、甚至有些自找苦吃的理由全部都被拋諸腦後——
為什麼她會有那種可笑的堅持和想法!
蘭綺搖搖頭,急切的朝葉淵光奔去!
“光!”
葉淵光避開蘭綺炙熱的視線,轉身想逃。
他的確是為了蘭綺才會祈求楊老師,可是他不能讓她看到自己卑微得沒有尊嚴的一幕,這根本不是自尊心的問題,而是倘若蘭綺發現他又為她的事情而傷害到自己,那麼她隻會將他推得更遠而已。
“對不起,我還有事!”
葉淵光甩開夏婷的手,對她點點頭,根本不敢朝蘭綺看一眼,便急忙的轉身。
“光!”
蘭綺搶先一步拉住葉淵光的手,她纖細的手指立刻沾染上鮮紅的顏料。
“光,你別逃,我們不可能永遠不見麵吧,那麼今天晚上我要去哪?”
葉淵光聞言,下意識覺得蘭綺今天可能會不告而別,拿著自己的東西投奔夏婷,或者其他什麼他不熟悉的人,例如雲翔。
“婷,你今晚不準走,還有就算見麵也要等我洗一把臉才行,我不能就這樣見你,太丟臉了!”葉淵光說。
蘭綺雙手捉住葉淵光的雙手,從心底萌生的感動之前讓她的眼眶有些微微濕潤,她輕輕搖頭,她之前哭泣的太多,她不想要再那樣無助的哭泣,對於愛她的人來說,眼淚或許可以換來憐憫和幫忙,而對於不愛她的人,眼淚隻能收獲到對方的不屑和輕蔑,他們故作好奇的打探你全部的糗事,聽完之後不會幫助你半分,隻會迅速的將這個好笑的事情對外分享。
她將感動的淚水轉化成嘴角淺淺的彎曲,小鹿般機靈的眼睛眯成兩顆璀璨的星光。
“光,我今晚不走!”
蘭綺見葉淵光和自己一樣別扭,不禁笑得越來越大聲。
“之前我太過強求,於是老天用一次次打擊我的方式告訴我,就算計劃再周全,也許也計劃趕不上變化,還不如獲得隨性一點。我吃了太多‘強求’所帶來的苦,就算我不停要和你劃清界限,到頭來,竟然幾乎每次都是你奮不顧身的幫助我,甚至現在還要寄居在你家。所以,光,我看淡了,這場比賽本身可以給我帶來的名和利我全都放棄,在熱愛的藝術麵前,艱難的生活已經讓我明白了食不果腹的滋味……”
蘭綺搖搖頭:
“明天開始,我就會準備去學校旁邊的商店裏找個兼職工作,就算不能完全養活自己,至少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活在當下,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我有愛我的你,你們。”
夏婷眼眶泛淚,回想起剛剛在“生”發生的事情,最終以不消賠償一分錢完美完結,可過程的驚心動魄夏婷一輩子忘不了,要不是蘭綺挺身而出,怎麼會如此順利的解決?而換做高中以來的她,她絕不敢如此放肆的“解決問題”,初中時,她倒是做過不少出格的事情,如此想來她真的想通了。
蘭綺的語言雖然彌漫著淡淡的哀傷,不過她始終微笑著,葉淵光被她的堅強和樂觀感染,似乎連臉頰上的紅腫帶來的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
“那麼,我剛剛去找姓楊的求情是不是太傻了!”
“不會!光,真的很謝謝你為我付出!”
“綺,你要相信,就算我堵上的我性命,不管怎樣我都一定會讓你參加美術聯賽!”
蘭綺正想說沒關係,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在隔靴搔癢的呼喚,再加上葉淵光一臉熱忱,她真的不想再拒絕他的好意,於是點點頭:“不說了,光,先去洗臉,我去醫務室買點冰塊和酒精給你冰鎮消毒,怎麼說你也是葵頤最帥的帥哥!”
陽光從正頭頂慢慢移到了西邊,整整一個下午,這經曆過比普通同齡人更加嚴峻考驗的兩人,恍若天真無邪的少男少女般,逃課去醫務室,她幫他消毒、冰敷,他直呼“疼疼疼”,他們在空無一人的醫務室裏追趕打鬧,直到夕陽西下,原本還擔心他們的夏婷來找他們放學,發現他們笑得別樣開懷,不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校內選拔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這是夏婷告訴蘭綺和葉淵光的。最終因為參賽同學的反彈拒賽,選拔沒有如期舉行,參賽的同學們甚至聯手向學校領導情願開除楊老師,因為他非但沒有基本的老師道德,並且行徑古怪,對可愛的女生們身體接觸,而對葉淵光卻提出變態的要求,甚至有同學找到了他剪斷同學刹車的圖片作為證據交給校領導。校領導一時半會還沒有回應,不過從學生們的堅持,和持有的證據來說,楊老師的前景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