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彥飛前腳剛進了禦書房,下一刻,便被慕紹中憤怒推飛的奏折劈裏啪啦地一通砸,慌忙惶恐地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卻不知他如此動怒,究竟是為何。
“說!難民一事,你是如何處理的?”慕紹中的聲音裏,滿是怒氣。
“回……回父王……因考慮到難民在城內流動,有礙觀瞻……所以兒臣則派人將他們都……都逐出城去了……”使勁兒地埋著頭,慕彥飛惶恐地回著話,聲音卻是越來越小,生怕一言不當,下一刻又被什麼不明物體砸了腦袋。
果不其然,接著又是一支飽蘸紅色墨水,用來批閱奏折的毛筆,帶著鮮紅的濕潤,猝不及防地滾到了他的麵前,在他那原是雪白的袍子上滾出了一道歪七扭八的弧形,濺起的零星墨汁,在他的臉上也點上了幾滴鮮紅的小痣,順著臉頰滑下,漾起冰冰癢癢的觸感,慕彥飛不敢抬手去擦,掩藏在寬大袖口下的雙手隻好難耐地捏住拳頭,卻是絲毫無法緩解那難過。
“混帳東西!朕是讓你去安撫百姓,不是讓你去激怒百姓!太傅教你的功課,你都學到哪裏去了,民心定則天下定的道理,全都被你當芙蓉糕一並吃了嗎!”
“請父王恕罪,兒臣知道錯了,這就去彌補過錯。”慕彥飛的聲音裏,已然滿是顫抖。但心中卻是憤憤不平,你讓我處理這件事情,並未說如何去做,我處理了卻嫌我處理的不夠好,還要生那麼大的氣,那當初幹嘛還交給我來做!
“不必了!”慕紹中卻是憤怒地擺擺手,“這件事朕已經交給你二哥全權負責了,今後你都不必再管,給我回安陽宮麵壁思過去!”
“是……兒臣告退……”接著,慕彥飛眸中閃過嫉妒的光芒,早已在心中將慕紹中罵了千萬遍,麵上仍是惶恐地起了身,連袍子都顧不上整理,就匆忙地退了出去。
一路上,慕彥飛尷尬地低著頭,原想著就這樣回到安陽宮,可身旁經過的宮人們好奇的側目,卻讓他的心情甚是煩躁。
“看什麼看!再敢看一眼,休怪本王戳瞎你們的眼睛!”慕彥飛憤怒的吼聲,立刻嚇跑了那些原本聚在一堆竊竊私語的宮人們,一時之間,在他十米以內的地方,半個人影都不敢出現。
望著這樣的景象,撒了怒氣的慕彥飛的心裏才稍稍好過一些。好好的事情又被慕彥傾搶了風頭,憑什麼他什麼事情都要來插一腳!而且慕紹中對他顯然很是偏袒,竟然為了那個野種這樣訓斥自己。一想到這裏,慕彥飛就覺得很是不甘心,頓時又是一陣咬牙切齒,憤怒的臨門一腳,便踹翻了腳邊原是靜靜躺著的花盆。
望著那淩亂濺起的泥土,和那些被踢飛的花盆碎片,在低空中稍微蹦跳後,又回到地麵,摔成更細小的碎片,慕彥飛眸中劃過一絲精光,邪佞地一笑。好啊慕彥傾,你有種。是時候讓你也嚐一嚐我慕彥飛的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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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半天的忙碌,洛無雙同狀元府的下人們總算是將所有物品準備得差不多了。棚子被修繕過,又專門辟了幾處地方,專門用來看診,施粥,發棉被等物什。莫雪嵐在結束了醫館的事情之後,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於是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難民們漸漸開始按秩序排起了隊伍,來獲取自己需要的幫助,一時之間,整個難民營,處處流動著溫暖。
帶著官兵來到城郊的慕彥傾眼見了這番景象,便不自覺地露出了讚許的微笑。當他看見了在不遠處為了難民的事情忙碌著的洛無雙等人時,心底更是劃過一絲感動。
“官兵來啦!”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大喊,讓原本秩序井然的難民營頓時慌做一團。大家皆是匆忙地準備逃竄,慕彥傾見狀,慌忙喊道:“大家莫要驚慌,我們是來為大家搭建住宅的。”可這一切卻無濟於事。
“大家稍安勿躁!”洛無雙的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一時間眾人的情緒方開始穩定一些。見狀洛無雙微微一笑,“大家莫要驚慌,方才說話的這位,是當今聖上的二兒子,是二王爺,他是不會騙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