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悅和明雨也知道自作聰明誤了事,可他們早有救難之舉。奇怪的是,茗城不準人出去,卻似乎對進去的人不加阻攔。雖然茗城城門被截斷,可明雨召集了一批江湖人士裝扮成米商,往城裏運送糧食救了很多人。為了不引人懷疑,那批義士做得很冷酷無情,哄抬米價剝削百姓僅剩的身家財產。
圍城的士兵看了,也以為這些商人唯利是圖才冒險運米進了這座死亡之城。其實佟悅想到過,那批江湖義士被困在城裏也是好事,可以裏應外合傳達消息。
歸菀聽聞他們的安排,才稍微放心:“難為你們默默扛了這麼久。”
明雨不敢居功:“都是佟悅想的辦法。”他好生慚愧,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居然一點謀略也沒學到,佟悅倒是醫術和籌謀能力都大有進步。
其實當初說好的報恩時間早就過了,明雨和佟悅卻沒有說過要離宮,他們都心甘情願留在歸菀身邊。
佟悅從茗城帶出一個孤兒,他現在就在帝都的一處民宅。歸菀去見了他,隻是一個孩子,可是這男孩長得極其俊美,甚至略有一絲妖豔的氣質,這種惑人心神的氣息出現在他稚嫩的臉上很詭異。歸菀在他眼中看到濃烈的恨意和戒備。
佟悅過去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指著歸菀說:“這就是我說的救星,隻有她能救得了茗城。”
歸菀卻眉頭難舒,“我未必有這麼大本事。”茗城水患事關重大,卻被瞞了三個多月,看來季展亢堅的勢力比她預想得更加堅固。
歸菀看著男孩臉上有一個月牙形的傷疤,似是被火燒燙而成的烙印,困惑地問他:“會對你下此狠手?”
佟悅歎氣,替他回話:“公子,他具有禦獸的特殊功能,據說山中猛虎都會乖乖聽他的話。水患發生後,圍困茗城的那名將領說他是妖物,要殺他祭天。所以我才帶他逃走。”
歸菀冷哼:“看似天災,實則人禍。今年雨水不多,茗城根本不可能發生水患。肯定是去年修築大壩時的過失疏忽。”
按理說修築大壩是工部的事,本屬容望管轄,要是容望的屬下犯錯,早被亢堅他們揪出來緊咬不放去攻擊容望。而這次無聲無息的封鎖消息,沒記錯的話,去年是亢堅硬是把茗城水壩的工事搶去交給了他的妹夫馮裕負責。
懈怠工事,偷工減料,釀成茗城死傷半數的慘禍,這事要是爆出來,亢堅就成了隻謀私利的罪人。這對他奪取皇位的威信有很大影響,難怪他要偷偷調派士兵去封城。
看來想抓捕馮裕已經不可能,亢堅肯定把他藏起來了。
明雨幹著急,“公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歸菀沉吟良久,“還不能打草驚蛇,如今亢堅掌控了大部分兵力,帝都一半的兵權在亢鳴手上。我原本斷定亢鳴一定不會和他爹同流合汙,現在卻不確定。”亢鳴這一年來的舉措讓她心生費解,他似乎在暗中支持她,又似乎迫於什麼苦衷配合亢堅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