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間默默陷入了一種低沉而尷尬的氣氛,歸菀和安希各有心事,伊可兒似乎也感覺到一點異常。為什麼每次提到容望,皇上都有所避忌。伊可兒皺眉深思,隨即驚呼:“啊,我忘了皇上和歸菀公主是姐弟,你是不是不希望容望背棄你姐姐呀?”
歸菀愕然,伊可兒竟想到那去了,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她微微點頭:“本是自己姐夫的人,要另行婚配,總是覺得不妥。”
伊可兒搖頭,“可容望不能一輩子都惦念著歸菀公主,他還這麼年輕,以後肯定也會愛上別人的,皇上,你姐姐都不在了,她也會希望容望獲得幸福的姻緣。”
歸菀不知如何回答,正在此時,宮女通報季以縈求見。歸菀還沒指示,伊可兒就嘟嘴小聲罵道:“哼,真是陰魂不散呀。”她最討厭季以縈了,不單止是情敵之因,伊可兒總覺得季以縈對容望懷有敵意,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堅持要嫁給容望呢。伊可兒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她一定會保護容望,不會讓季以縈得逞的。所以她才這麼不怕失禮地來帝都爭夫。
“宣她覲見。”歸菀心想季以縈既然來了,那就大家當麵說清楚,伊可兒和以縈一直互不相讓,一個是特洛敏部落深受寵愛的小公主,一個是名門淑女,為了一個容望不顧閨譽,已經成了帝都的笑話。
季以縈進來後,對伊可兒視若無睹,反而直直看著歸菀,“臣女給皇上請安。”
歸菀抬手,“免禮。”
季以縈含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她剛才看見皇上眼裏有一絲不滿,是為容望的婚事吧。季以縈心裏恨恨地想:辛啟浩,我得不到你,你也別想得到容望。天下容不得你們的不倫畸戀。而我一定會嫁給容望為妻,我要讓你嫉妒。我偏要橫隔在你和容望之間,讓你們再無可能。
季以縈一想到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愛著另一個男人,就溢出一股壓不住的惡心感。可她沒辦法停止對辛啟浩的感情,縱然他再絕情,再不堪,也給了她美好的回憶,讓她感受到了被捧在手心裏疼愛的溫情。如今,辛啟浩把那樣醉人的溫柔給了容望嗎?季以縈越想越不甘心。
季以縈坐下後,向歸菀敬酒。歸菀淡笑推辭:“今日特地為伊可兒小公主接風,已喝了不少,再喝就醉了。”
季以縈黯然放下杯子,轉頭瞪了伊可兒一眼。
歸菀給安希夾菜,伊可兒看到不禁笑道:“聽說安貴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果真如此。除了病逝的容皇後,如今後宮也就隻有安貴妃一人,貴妃娘娘好幸福呀。龍炎皇朝的男子都這麼專情嗎?”
伊可兒很是好奇,容望對歸菀公主癡情不改,皇上對安貴妃專情獨一。不像她們部落的男人,總以多妻多妾去證明他們的能力和魅力。伊可兒更加堅信,她要嫁給龍炎皇朝的男子。
季以縈聞言,露出一絲嘲諷:“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是真是假也不是表麵能看出來的,是嗎,安貴妃?”
安希隻不過是皇上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真正享盡恩寵的人是容望,他在朝政如魚得水,年紀輕輕就掌權,在後宮出入自如,彷如另一個皇帝。
季以縈暗暗打量著安希,她自己究竟知不知道皇上愛的是男人呢。季以縈為安希臉上的平和幸福感到可悲。
安希不知季以縈何出此言,卻感到她的敵意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嘲笑之意,“是呀,感情之事除了冷暖自知,不也講究個你情我願嗎,強求不屬於自己的姻緣,隻不過是徒增煩擾罷了。”
安希這句話既是說給季以縈,也是說給伊可兒,可惜大家的心思目的不同,理解的意思也不同了。
是苦是難,這路已經踏足,以後真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前景。
各懷心思的宴會,明爭暗鬥。歸菀和安希都想勸說她們放棄,可誰也不甘心先放手。最後還是沒有解除容望的尷尬處境。散席,季以縈和伊可兒離宮,安希歎氣:“敲到橋頭自然直,皇上也別太擔憂了。”
歸菀心情低落:“容望是斷然不會答應婚事的,我不能勉強他。卻也阻止不了她們爭來爭去。”
容望已經和她冷戰很久,若是這事不能早日解決,容望是不會原諒她的。容望已有心結,日後就算隻有君臣之名,也很難毫無芥蒂地共謀國事了。
如何是好,既不能靜默相守,也不忍斷情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