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路上,皖帝有感多日奔勞辛苦,設宴犒賞將領。亢堅父子和於煒以及其他將領準時赴宴。座中之人,除了歸菀和亢鳴臉色無異外,其他人都麵有頹色。
歸菀當然知道這次不戰而奉送城池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恥辱。她再次言明棄卒保帥的意義。亢堅等人的情緒才漸漸緩和。
宴席進行了一半,有個士兵端了一壇禦酒上來,稟告:“皇上,這是宮中太後命人送來的佳釀。”
歸菀哈哈大笑,“很好,母後這酒來得及時。倒酒,朕先幹為敬,感謝母後一片牽念慈愛。”
歸菀一飲而盡,“也給眾位將卿斟酒,君臣同樂。”
她話音剛落,突地臉色青紫,口吐黑血。大家震驚不已,太後的酒有毒?
站在歸菀後側的清風馬上過去攙扶著皖帝,“快傳佟太醫。”清風把皖帝護送回房。
其他人驚魂不定,各自盯著那壇酒若有所思,這酒是以太後的名義送來的,太後絕對不可能毒害自己的親兒。那就是帝都有人暗中移換了禦酒,是季展還是靖王呢?還是禦酒在來到軍中之後才被動過手腳,會是亢堅還是於煒?一時之間,將領之間互相猜疑,各懷鬼胎。
清風把歸菀送回房後,佟悅也到了。可她不慌不急,把一碗早就準備好的藥端上。
清風擔憂地問:“皇上,你計劃已經成功讓他們互相忌憚牽製了,接下來真的要獨自回草城嗎?”
歸菀喝過藥,從半死不活的模樣恢複了一點精神,“現在他們都親眼看到我中毒了,我將以去行宮休養為借口,深居不出。帝都朝政還是由靖王掌管,軍事大權仍是亢堅在握。這樣才能暫時平衡兩股勢力。”
歸菀這招苦肉計隻是為自己爭取一段時間,讓她能暫時脫離皖帝的身份,去做她想做的事。她要去找回容望,不管烈野設計了多大的陷阱在前麵等著她,為了容望,她必須回到草城。當初遷移的時候,仍有一些不願遠離故土的百姓留在草城,烈野答應會善待他們。這樣她裝成百姓再次混入草城也更方便。
佟悅卻擔心她的身體,本來就心疾纏身,前陣子傷了手臂經脈,現在又為取信亢堅而服毒,皇上真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嗎。看她這麼嬌嬌弱弱的樣子,一個人能不能走回草城還是個問題。
清風仍然堅持,“皇上,就算怕我跟去太明顯,也讓密探暗中跟隨保護。”
歸菀拒絕,“別再勸了,你們也各有任務的。清風護送皖帝去城郊休養,順便探查帝都各派勢力的動靜。明雨繼續監視季展和西部禁地的聯係。”
歸菀看著清風佟悅他們一臉不讚同的神色,笑了,“放心吧,我一切都部署好了。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去找亢鳴,他有我的聖旨。”
清風還能說什麼,皖帝登基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離開過她身邊,如今她要孤身去冒險,讓他如何放心。也許不是皖帝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她,不在她身邊,最不習慣的是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