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唐,不要吃驚,剛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向獨笑捋須笑道:“我老了,又沒有兒子;幫中眾人都在覬覦這湖主之位,這,你是知道的。”他頓了頓,接著道:“但是,幫中幾萬名兄弟,我必須找一個忠實可靠,忠肝義膽,又能逢變不驚,處事冷靜的人做我的接班人。你很好,讓我很滿意!”說著,向獨笑伸手拍了拍歐陽漢唐的肩膀。
“歐陽老弟遇變不驚,臨危不懼,又豪情蓋天,俠骨丹心,實在是難得啊。”林放亦含笑讚道。
“身手更是不賴的很哦!剛才那輪暗器,讓我這老骨頭差點招呼不來。哈哈哈……”雷見山豪笑道。
歐陽漢唐看了看衛無傷,隻見這位號稱“中原第一快劍”的高手,正靜靜地望著他,眼中亦頗有讚許之色。
“向湖主,看來,歐陽小兄弟在所有的人中,最是了得啊。”魯奇圓圓胖胖的臉上更是笑意盎然。
“如此說來,曹護法、吳堂主、柳總管也均曾有此一試嗎?”歐陽漢唐問道。
“正是,可惜啊,曹歡在最後時刻向雷堂主臣服,而柳密在老夫被殺後逃遁而去,更為可惱者,吳般若竟在老夫出手時,偷襲老夫,卻原來,他竟是血騎幫的臥底!殊為可恨!可誅!!”向獨笑惱道。
歐陽漢唐長呼了一口氣,無語一笑。
“漢唐,老夫今日對你甚為滿意,待明日昭告幫中諸人,便將你立為老夫的繼承人。”向獨笑鬆開捋著長須的手,抱拳拱手向眾人道:“老夫這裏多謝各位了。”
“向湖主客氣了,”林放拱手還禮道:“此是我輩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其他眾人也連連遜謝。
“漢唐,取酒菜來,今日我等共盡一醉!”向獨笑大笑著吩咐道。
“是,漢唐這便去。”歐陽漢唐轉身向後廚走去。
酒菜擺上了,向獨笑端起酒杯,對眾人道:“各位請滿飲此杯!”
眾人齊舉杯共飲。
三杯酒罷,歐陽漢唐忽然道:“湖主,其實,吳般若固然是死不足惜,但是曹、柳二人,卻大是冤枉。”
“哦?漢唐因何做如是言?”向獨笑奇道。
“當此巨變之時,若言人心不畏,實在是欺人之談了。曹護法迫於時事,向雷老臣服,亦屬正常,也可能他是為了暫時保命,以圖緩解危機,而後再挺身而出呢?何況,柳總管見機而逃,也可能是回幫中求救,未必就都是不忠之人,也未見得就不冷靜,不能獨當一麵啊。”歐陽漢唐侃侃而談道:“就算是我,在大變初起的那一刹那,也未始就沒有生出逃走之心,而臨危受迫之際,何嚐沒有起過臣服之念呢?”
“哦?漢唐此時作此語是何用意?”向獨笑不悅地道。
“沒什麼,嗬嗬。”歐陽漢唐淡淡地一笑,笑得有點詭異:“其實我是在賭,賭這是一場戲!”
“什麼?”向獨笑驚道。
眾人亦皆注視著他。
歐陽漢唐笑著道:“有前三人的前車之鑒,此次賭局,我自是心懷謹慎,小心翼翼。而當事發之時,我已懷疑此中有詐!首先,湖主之死,大是可疑——湖主的後背並沒有血跡滲出,當時混亂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注意到這一點的,但是,我卻無意間觀察到了,此其一疑也。其次,以衛大俠的身手,在出劍之際,雷老堂主不可能如此輕鬆地擊中他的胸膛;而魯門主之死,更是讓人生疑——咽喉處也並未見血,此足見衛大俠劍下拿捏得當——此其二疑也。最後,雷老堂主如此咄咄相逼,更讓人不得不生出是念:因何雷老如此大膽,竟公然相逼,而又如此性急?最上者,還是應該殺人滅口才是!殺了我,不但沒有了泄露真情之隱患,洞庭幫更是已成一盤無主的散沙,以雷老的能力,將洞庭幫收於囊中,大是順理成章,豈非勝於用個詳知底細的傀儡?湖主,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