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菜啦,加菜啦,福伯,昌伯。。。”

提著一大堆做好的飯菜,我又一次來到醫院送飯了。醫院裏的幾個孤寡特別的喜歡我,大概是因為我外表的童真。

從塑料袋裏找出了精心準備特別加料的那一份飯,扶起床上的老人,我笑著說:“菜心炒牛肉,紅燒豆腐,全是你最愛吃的,我喂你吃吧。。。“

老實說,燒菜煮飯真的不是我的強項,六十幾年來,我下廚的次數真的是很少很少,僵屍不能吃五穀雜糧,不能吸收其中的靈氣,一吃食物就上吐下瀉,這真的是一種折磨,比對人血的渴望而言,更讓我痛苦。但這一切都不重要,沒想到,跟著況大哥流浪了這麼多年,竟然會在香港再次見到失聯了這麼久的爸爸。。。

爸爸真是老左很多,身體也越來越差,他好需要人照顧,我決定時不時的來看下他,於是我開始學我最不可能會用到的技能--廚藝,雖然我學的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大概是我做的還算用心,療養院裏的伯伯們都吃得很開心,為了能更好的照顧他們,我決定講一個媽媽重病的謊言,編織一個有著重病卻不愛吃我煮的飯菜的媽媽,這樣我就可以假借名義,給這些住在重病房的老人家送飯。

做僵屍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老不死,看著自己的至親一個有一個的離開自己,況大哥曾經親身經曆這種痛苦,自從秀姐姐死後,況大哥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一點笑容,最近,況大哥好像又有了感應,這次不知道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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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心情不好時,在四處無人的天台看月光總是最好的選擇,今天的況大哥顯得特別的傷心,看著手中的照片傷神。

“人家說人老了記性會越來越差,僵屍卻正好相反,記性越來越好,以前發生的事,就像是昨晚發生的一樣,我記得一清二楚。”

“六十年前的月亮這麼圓,今時今日的月亮還是這麼圓,你就當自己過了個漫長的夜晚吧。”

“過了個漫長的夜晚?那什麼時候再到第二天,我何時才能見到你快快長大,生兒育女,你告訴我。”

“那你就當我是侏儒不會長大。”

“喂,況大哥,我已經這麼作踐自己了,你就賞臉笑一笑吧。”

“是不是想真人表演躺在地上?”

況大哥急忙製止,“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然後露出一個算不錯的笑容。

“嘿嘿,好,有進步……笑就好了。對了,你孫子呢?”我問道。

“他死了。”況大哥走到護欄旁坐了。

“做僵屍最糟的不是記性好,而是對自己親人的死有預感。不過幸好我爸爸還沒死。”

其實對於我而言,我很明白,爸爸他遲早會離開,所以我能夠很理智的麵對這件事,所以我很珍惜能夠和他相處的每一段時光,希望我不會遺憾。

“其實那天天佑被那個僵屍就快打死的時候,我真想咬他,將他變成僵屍。“

其實我覺得做個僵屍也未嚐。。。但我當然不會這麼說。

“不過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如果你會這麼做,當年你就咬秀姐姐了。”

“其實當年的事我有些後悔。”況大哥又說。

“別說這麼掃興的話了,我今天發薪水了,租已經交好了,不過你要去片場幫我簽名字,要不然會惹人懷疑的。”片場的工資可是養活我和況大哥的資本啊。

“不好意思,要你這麼辛苦養我,我真的不想離開這屋子。”

“別傻了,說這些幹嘛。”我站了起來,“呐,你九十八歲,我六十八歲,當然是年輕人照顧老人家了,我們是好兄弟,是不是?”將其掉在地上的照片,看著照片裏頭那個和況大哥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我不經感歎“咦?你孫子越大越像你,一模一樣。”

況大哥走過來,接過照片,“也許這就叫隔代遺傳吧。”

“啊,那就糟了,我兒子會不像我,像我爸爸,我爸爸很醜的。”

況大哥聽後笑了,拍著我的肩膀走到天台邊,看著下麵的人來人往。

“但我很期待呢~!“我心裏偷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