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君側頭瞪她一眼:“那還不趕緊給我去查他的來曆!在這幹這些勞什子的!”
“諾諾,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自從碰見了椒房殿的人之後,趙安卿在屋中就一直看不下去書卷,在屋裏來回走了兩圈,決定去跟成君說一下才是。於是搬上藥箱就往桂宮走去。
成君用完晚膳,正坐在殿中的榻上休息,劉詢身邊的侍從剛傳了話,說是陛下今日還要歇到宣室殿,讓她一個人早些休息,她便安下心了,可是濃濃夜晚,心俞靜,愈能想起許多繁雜之事,不一會兒她就煩心不已了,要出門轉轉,正在此時,雲急急跑過來,跟她說趙安卿來了。
“不是說沒有召見不要來嗎?”成君又坐回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仔細抿著。
雲搖搖頭:“公子又不是魯莽之人,現在來肯定是與小姐有要緊事相商,醫館那麼個熱鬧地兒,不保證公子安危不說,若是有人認出公子的身份就不好了!”
成君一想,正是這個理,趕緊正襟危坐:“雲你說的沒錯,趕緊把哥哥請進來,再看看有沒有人跟著……”
“奴婢這就去,小姐放寬心吧。”雲匆匆走出去沒一會,就把風塵仆仆的趙安卿接了進來。
成君趕緊起身:“最近哥哥都沒有來,是出了什麼事情麼?還是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趙安卿先在檀木桌子上放下藥箱,徐徐坐到桌案旁:“我倒是無事,怎麼你急著侍寢?”
成君“唰”地紅了臉:“我……我當然要急,不能侍寢,就不能生育,沒有孩子,你讓我在這掖庭裏依靠誰活著?就憑陛下那一點點猶在的感情?別忘了,我可是霍光的女兒,我爹在前朝一個做不好,我可是要在掖庭遭殃的……若是反過來我在掖庭不得寵,爹在前朝也很難做人……”
趙安卿有些慍怒,他握緊了拳頭:“好了我知道了!”
成君怏怏地靠進榻裏:“我也不是怪你,哥哥,當年上官小妹下藥的時候就沒想過讓我好,肯定是用了狠,我就算是要著急,也不能氣著你,你已經……已經付出很多了……而我,也耽誤你好多……”
“你既然知道耽誤了我,下次說話的時候就把握些分寸,別成天日的風風火火,就怕別人不知道你想懷孕一樣。”
“我……我錯了還不成?”
趙安卿冷笑:“你沒錯,來了掖庭,你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婕妤,享著丞相的俸祿,日子風光無限好。”
成君聽後一陣臉紅,絞著手中的帕子道:“你也知道我進宮為了什麼,人前人後總要有幾分威望,跟從前不同那是必然的,成君以前在霍府是個懵懂的孩子,天不怕又地不怕,現在卻是個掖庭寵妃,每日都被人盯著,唯恐出差錯。但隻要哥哥信我這心裏的感情是真的,想尋陵哥哥的心是真的就成了。別人信不信我,都無所謂了。”
“我信你,那是肯定的,否則也不會貿然進宮。隻是你在我這,要不再收斂些,人前你也不一定事事巨細。”趙安卿望著眼前慘白著一張桃花麵容的成君,心中隱隱泛起些苦楚,他不是忍不了她這脾氣性格,隻是如今在掖庭步步為營,行差踏錯都可能賠了性命。前有狼後有虎的生活不是沒有過過,那時的成君還可留著幾分踏實淡定,現在卻越來越浮躁起來。想來是上官小妹出宮禮佛的事觸動了成君,讓她突然知道劉弗陵離她並不遠的緣故……
劉弗陵……他趙安卿真是比不過,真是……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