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陛下不同意……”
“誰說哀家要親自去的?他霍光與我的愁還未報,我盼著他死還來不及!”
紅兒仔細想了想,回道:“那娘娘的意思,是需要奴婢把霍夫人傳來?”
上官小妹得意地揮揮手:“知道了還不快去?”
等著張悉魚把孩子生下來,一切就都晚了!
紅兒走出長樂宮,回了自己的屋子,大致收拾一下打算出宮,誰知她前腳剛邁出屋子,後腳就看見前麵的園子裏,張婕妤正攜著兩個婢子拱橋上看水景。
她一關門,“吱呀”一聲,驚動了拱橋上素衣素服,卻遺世獨立,玉釵花顏的張悉魚。
“我說這地兒怎麼看都有幾分寒酸,原來是下人住的地方,流風,你下次再帶著本宮來這裏看水景,本宮可饒不了你。”
軟糯的聲線慢悠悠輕飄飄地遊弋而來,紅兒卻冒了一身虛寒,她知道張悉魚不過是個鯉魚躍龍門的下人,但也不敢在人前頂撞她。
趕緊上前福了福身,也隻是福了福身,讓她對著下人行大禮,她做不到。
“奴婢長樂宮侍婢,見過張婕妤,娘娘萬安。”
張悉魚撒了一把手心裏握著的魚食,眼光往下一瞟:“原來是太後眼前的紅人兒。”
紅兒挺了挺後背,心中惦記著出宮的事兒,不打算把張悉魚放在眼裏。
流風在下人中混得好,在哪裏都能說得上話,而且基本上沒有婢子敢小瞧了她,這時一看見紅兒那副嬌蠻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娘娘的意思是,要去沾沾喜氣兒?”
聽到流風的揶揄,紅兒抬起腦袋,瞪她一眼:“紅兒不知道怎麼惹惱了流風姐姐,盡在娘娘麵前打趣奴婢。”
張悉魚扯了扯流風的袖子:“你也太沉不住氣了,本宮有吩咐什麼嗎?”
紅兒聽到流風被責怪,心想這霍婕妤真是瞎了眼,帶進宮一個隻會生養孩子的軟柿子。
隻是她還沒想多久,就聽張悉魚提高了聲調問道:“你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裏?”
流風打量了一眼,卻未說話。
紅兒隨意答道:“太後有吩咐。”
“我正巧碰到你,不置可否為難你一件事?”
紅兒挑了挑眉頭,沒好氣地答道:“奴婢已有事在身,娘娘不如差遣自己身邊的人兒。”
張悉魚沉默了一瞬,瞟了眼流風,流風得了允許,張嘴說道:“少蒙人了,你這打扮分明是要出宮,再者說,你算得哪根蔥,敢拒絕我家娘娘?要是娘娘有個什麼不舒服,傷到腹中的龍胎,你如何擔待?”
紅兒轉念一想,覺得有幾分不對頭,這兩個人打從剛碰見就你一句我一句配合的天衣無縫,簡直沒辦法讓她順利出宮,難道她們是故意試她?
“奴婢不敢有半分隱瞞,實在是事出緊急,太後娘娘又吩咐過多加注意,才不能透出半分給娘娘。”
要是霍婕妤在這裏,她紅兒還敢這樣攪漿糊?
流風氣怒不已。
張悉魚卻十分平靜,她本來最會忍,現在懷上孩子,性子更加溫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