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如水,偶爾有幾聲蟲鳴響起。
整座城市都沉寂了下來,李府亦是如此。不過在這沉寂之中,也有著一些特例,就如同李墨和沅意然的房間。
屋子的窗戶被屋內的燭光照亮,在一片黑暗之中,顯得格外的顯眼。
“你是說,這一盒子的東西都是小太子派人送給咋家沁兒的?”李墨回到了自家府中就聽到了這個令他很是不願相信的事情。
李墨坐在桌邊,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盒子,一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隻不過臉色有些難看。
“嗯。今天白天沁兒給我的,”沅意然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李墨,“我本來就猜測這件事應該是出自皇上皇後之手,下午的時候我也去了我爹那裏一趟,將這事告訴了爹,爹猜的和我一樣,他也說如果沒有皇上的同意,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人能拿的到。”
“那嶽父大人對這件事有何高見啊?”李墨放下手中的盒子,問向沅意然。
“順其自然。”沅意然說完,就發現自家相公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怨氣,在黑夜之中格外的慎人。
“也就是說,連嶽父大人對這件事都沒有什麼能解決的辦法了嗎?”李墨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讓人不忍直視。
“嗯,爹說了,那畢竟是皇上皇後的意思,更何況,這次好像還是小太子起的頭呢!小孩子在想什麼誰也猜不到啊!”看著李墨的樣子,沅意然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就知道,那個小狼崽子從來就沒安過什麼好心,他根本就是想叼走咋家的女兒”李墨憤怒了。
沅意然好笑的看著李墨,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最後隻是白了李墨一眼,轉身就躺到了床上,再也不理李墨。
李墨說了好一會兒,結果發現自家娘子已然入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笑了一聲,也躺到了沅意然的身邊,輕輕伸手,用內力揮滅了桌子上的蠟燭。
第二日。
“退朝”尖細的聲音響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拜。
等待皇上走後,跪著的群臣才慢慢起身,三三兩兩結隊離開。
“李墨大人,請留步。”聲音響起,語氣之中的傲慢使李墨和他身邊的中年人都輕輕皺起了眉頭,停下腳步,轉身向後望去。
那也是一個頗為華貴的中年人,身著深紫色的朝服,頭戴朝天白玉冠腰側也佩戴了一枚白玉環。中年人雖樣貌不凡,但雙眼之中不時流露出的陰狠,則讓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戾氣,讓人心裏發寒。
“左相大人有禮了,敢問有何見教?”李墨對著中年人行了個半禮,垂著頭問道。他雖是對此人甚是不喜,但畢竟現在還在宮內,身邊還有百官走動,他還是要裝的恭敬有理。
“殷相。”站在李墨身旁的中年人,也就是李墨的嶽父大人,當朝右相的沅習山開口,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
似是沒有聽出沅習山的不喜,殷昭麵上沒有一絲改變,對著沅習山行禮說道“沅相大人,殷昭這廂有禮了。”
雖然二人處在同一官階上,但沅習山比殷昭入朝早,年歲大,殷昭應向沅習山行半禮。殷昭行的禮十分規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就連對他甚是不喜的沅習山也對此無法不滿。
“沅相,殷昭想請您的乘龍快婿與昭一談,不知可否?”殷昭對沅習山客氣的問道。
“這個事你就要問他自己了,老夫可不能替他做主。”沅習山說道,然後望向了李墨。
殷昭也將視線轉向了李墨。
李墨雖想拒絕,但在這百官麵前,左相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最終隻能答應。
看到李墨點頭之後,殷昭顯然心情很好,麵上勾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對李墨說道“皇宮之中人多口雜,到來福樓裏再說吧。”說完,對這沅習山又行了一個退禮,轉身離去。
“嶽父大人,李墨就先告退了。”李墨也對沅習山行了一個退禮。
“你去吧。老夫提醒一句,切莫被激怒,一切自有因果。”沅習山說完,對李墨擺了擺手,率先離去。
聽完沅習山的話,李墨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輕晃了一下自己的頭,李墨轉身跟上了殷昭的腳步。
來福樓之中,在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小包間之中。
殷昭和李墨兩人在靠窗的位置上相對而坐,兩人麵前的桌子上隻擺了一套茶具。殷昭將兩個茶杯分別放到自己和李墨的麵前,然後親自將兩個杯中都倒滿了茶,剛泡好的茶水冒出的大量的白色熱氣,模糊了二人此時的表情。
“李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是幫?還是不幫?”殷昭率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