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人”麼?
為什麼自己什麼都不記得?哪怕是一絲半縷的記憶?
就算有些微的掠影也可啊,至少能讓我堅信自己的信念!
在此之前,我對自己曾經是“人”的事實堅信不疑,就算那時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可如今,有了這天庭一行,遇上的人和事,又是那樣的熟悉,這樣的一切,讓我又疑惑起來。對於自己的過往,也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
自己為何會對天庭諸事感到熟悉呢?
還有瑤汐仙子,明明才見了一麵,為何自己竟然會對她的性格了然於心,稍一思索,便呈於腦海?
便如那些自己本該知道一般!
這一切太過怪異……我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自己若不是“人”又會是誰?為什麼還有著對天庭的熟識?
難道自己曾經與天庭有什麼瓜葛不成?!
思緒亂了,任我如何梳理,終是理不清……
抱著頭,埋在膝間。不知過了多久,頭痛才好些。我下了床,赤著足踏在冰涼的地麵上,向窗邊走去。
窗外冰輪如舊,鳳凰樹靜默著,落寞了一樹的如火豔色。
我悄然坐在窗邊,靜首望月。
月輝清涼如水,落在我的肩上。
轉眼天已破曉。
漸有人語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有天庭仙將對付魔族自不在話下,因為太悶了秋力便一個人跑出去瞧熱鬧。他是陰魂,自然怕那些天將身上的光芒,不過,就算躲地遠亦瞧得見那些天兵天將以勢如破竹之勢,直搗黃龍,更以雷霆之勢,重塑結界。
再去那裏,會發現那曾經繁茂一時,綠意昂然的巨坑,已然被夷為平地,更不見那巨樹,更沒了樹洞虛空相連的通道。
至此,魔族以完敗之勢龜縮回了魔境。
聽秋力講,帥領魔族的是魔族一位重要人物,那人一頭白發,相貌出眾,眾魔族都叫他少帝。不過,仙將們都叫他魔族太子。
聽到這個名號,我頓時一愣。
魔族太子?
當時,他就站在幕後,遙指戰場。我一瞥邊,隻是覺得眼熟,因要救人便沒深思。沒想到那人竟是魔族的一族太子吾辛?!
之前曾有一麵之緣,雖然隻是我見過他,然而,一想起他那陰陽怪氣的調調,我就覺得渾身不舒坦。
不願去想他,他的事轉眼便被我拋到了腦後。不過,說起吾辛,我就不得不想起淵亭來。那時,完全是因為他將我困在了他的項墜裏,才有幸見到吾辛的真容。隻是如今,吾辛還在,也不知淵亭可好?
聽瑤汐講他如今不在天庭,也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不過,不管他在哪裏,必定是守護天庭的強力後盾。雖然在我看來,他的行為又有著小小的矛盾。或許,隻是我不了解而已。
他已守護了天庭,還有天下蒼生五萬餘年,已做到了嘔心瀝血鞠躬盡瘁,能如此必然是胸懷天下的。
他的世界自然與我這等小人物不同。
胡思亂想間,不知不覺日頭已爬上了雲頭。天邊的朝霞,普染著大地的每一寸。映得鳳凰樹上的鳳凰花越發妖嬈嬌豔。
雀鳥不知凡人憂思,歡悅地在枝頭歡跳著,啾啾鳴唱。
“早啊。”
聽到聲音,我轉頭過去,回以一笑。
無燁站在院門邊。一身素袍,玉樹臨風。
他含笑走了進來。順著我的目光走到鳳凰樹下,伸手撫上鳳凰樹的枝葉丹冠花朵。半晌,他道:“這花可真好看。”
說著他轉頭望來。
一樹鳳凰花下,他明眸皓齒,當風而立。當真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比那妖冶的鳳凰花更惹人眼。
別說,這樣的他有著難言的誘惑。
花美,人比花更豔!
我隻覺有光芒自他身周射出,那光芒太亮,太刺眼,令得我側頭避目,不敢直視。
他卻笑得燦爛:“兮兮姑娘到是好興致,在賞花麼?”
連帶賞人!
我跳下窗台,暗惱起這廝來。我怎麼覺得這廝就是故意的呢?!
嗯?
沒道理啊?!
悶著頭剛穿上鞋襪,無燁已推門走了進來。他很隨意的尋了一隻木箱子坐了。這屋中本就沒什麼桌椅板凳。
我直接坐回床上,笑道:“真人今日來得到早,不知可有什麼指教?”
無燁略一默然,便道:“指教不敢當。魔族事了,不知兮兮姑娘可有什麼打算?”
我摸著下巴,琢磨了半天。
嗯,還真沒什麼打算來著。想著找一找人吧,幕犀剛來跟我辭了別,李惜年呢,想起來就頭痛。死纏爛打了這麼久,我早已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