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精很厚道,把自己私藏的佳釀全拿了出來。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醉生夢死地貪戀杯中之物,如今見了這數壇子陳年佳釀,也隻是淺嚐輒止。
抿了幾口,老樹精活這麼大把年經,一眼便瞧出了我有心事,隨也放下杯子,道:“怎麼了?可是覺得這酒不好?”
我搖了搖頭,不想讓他看出什麼,徒增煩惱。笑道:“到不是這酒不好,隻不過……瞧你也一把年經了,就沒看上個合適的?”
這一問,化作風流倜儻模樣的老樹精,微微紅了臉,囁嚅了半天,愣是半個字沒說出來。不過,他臉色有異,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定有貓膩。
我笑得促狹,“也別藏著掖著了,說說吧。”
老樹精臉一捂,就這樣,在我瞠目結舌中,逃之夭夭了。那跑得,真是比隻兔子還快。
良久,我笑了笑,忽得感覺一陣落寞。笑意未達眼底,又寂然地斂了去。
不經意的抬頭。
山頂的月影下,一道黑色的掠影一閃而逝。我心頭微動,便騰身而起,衣袂翻飛地追了去。月輝清灑,我躍上了山頂。
一片清寂,蟲鳴陣陣,哪還有半個人影?
若是魑魅還能隨手招來條鬼魂,問個一二三。如今雖得了仙體,卻是半點轍也沒有。寂然的呆立了半晌,我也便作了罷。
在老樹精這裏廝混,漸漸的終於讓我探出了秘密。原來老樹精喜歡的是一隻小鹿精。那隻鹿精修煉了五百年方成人形,形貌修得到也精致,總愛在老樹精的樹旁覓食。
這一來二去,便也對上了眼。
別看老樹精看起來倜儻,可在心愛之人麵前,就跟個小男生一般,小心翼翼地。瞧著他們二人坐在一旁的溪邊,眉來眼去,我是越來越落寞。
找了個機會,便與老樹精話了別。
別人成雙入對,而自己形單影隻,還真是無處話淒涼了。在人間又遊蕩了起來,有一天經過京城,下方繁華熱鬧的,我也便降下雲頭,找了家茶館吃茶。
茶館裏正有賣藝的祖孫兩人在唱文。我聽了聽,正巧說到昔日國師活捉妖孽一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
那祖孫二人一唱一合,說得到也文采斐然,聲情並茂,迎來聽眾陣陣鼓掌喝彩。那老頭啪的一拍快板,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再次開了腔:“且說國師大人一雙利目,旦凡妖孽那還真是無所遁形,隻不過……”
我為自己倒了杯熱茶,捧在手中,清了清耳朵,繼續聽。
聽說書的一唱吧,當年在這裏被國師所擒的壯舉,又曆曆在目。隻是不知何時,這故事變了味。
原來當日李惜年是被央雪誆去,被國師扣了下來。央雪因愛生恨,便使出毒計,設計擒下了我,也不知她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莫歸與我本是有仇,便請了他出麵。
隻以為我死了,李惜年便會順應她的心意留下。
豈料弄巧成拙,到是引起了李惜年本是青城仙派弟子的事實。原來,李惜年來京謀事,一直隱瞞了的。那日帶著我,禦劍飛過城樓的那一幕,被說書的一唱,又仿佛就在眼前。
“淨胡說!”
一個聽眾發了威。原來聽到央雪施下毒計,擒人不成,反到惹下了青城仙派這樣的仇敵,極是不滿。
“胡說什麼,別看國師道貌岸然,其實啊小肚雞腸的很,他若不是為了一已之私,又怎會生生的趕走了青城仙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