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人就到了跟前。
他身披獸皮,一副普通獵人的模樣。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掩去了身上的魔息,隻能感覺到很淺很淡的一絲半縷。
他向蒼桀跪倒,恭敬地稟道:“回稟王上,一切按計劃執行,淵亭已經被天庭拿下。”
蒼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留下來。”
那人毫不意外,幹脆利索地點頭稱是。
望著飛速遠去的身影,我還在消化著他所帶來的信息。
“你會覺得本王卑鄙嗎?”蒼桀饒有興趣的望來,他的目光中透著一種興味。
“……”遲疑著,我搖了搖頭,“魔王雄才大略,非常之時行非常手段,兵家也有雲,兵不厭詐,以最少兵力取得最終勝利,一向是為將者的追求,更何況是身負整個魔界命運的魔王大人,若是以蠻力克敵,讓已方損失慘重,反倒是魔王大人的不仁,魔王大人擒賊先擒王,雖然淵亭此時已不是天庭王坐之下最高統帥,卻也是最大的變數,將他除去也算是未雨綢繆,到時不知會挽回我魔族多少條性命,又怎能用卑鄙形容?”
蒼桀深不見底的眸子閃了閃,他微微一笑道:“不錯,姑娘有此見識,是我兒之幸。”
怎麼又扯到吾辛了?
方才我隻是胡鄒一氣,隻盼著能拍上這位魔界第一人的馬屁,不被他記恨上,給自己穿小鞋已經謝天謝地了,他居然又提到了吾辛。這明裏暗裏的暗示,讓我的臉皮不爭氣的熱了一熱。
蒼桀心情很好,他笑道:“淵亭雖是天庭王坐下的第一戰神,隻可惜玉帝嫉賢妒能,任人為親,剛愎自用,淵亭又縷犯他的逆鱗,已讓他厭煩至極,若非因著淵亭苦守天庭數萬年,曾經立下無數戰功,他的戰神之名又深植眾仙心中,恐怕依著玉帝的性子,淵亭早已被削籍貶入地獄永世也不得出了,隻可惜玉帝尚存最後一絲善念,他卻不懂珍惜。”說著,蒼桀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感慨了起來。
我眨了眨眼,心底有兩隻小爪子在不停的撓啊撓。再說點啊,再說點吧!天庭的恩怨一直與我無緣,可是,內心深處的八卦欲,還是讓我蠢蠢欲動。
我的耳朵一刻不停的支著。
原來淵亭在天庭混得這麼慘啊?!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盼,蒼桀歎了口氣,繼續道:“隻能說多行不義,到頭來隻能自食其果。”
魔王就這樣在我炯炯的注目禮中作下了結束語。
我撓了撓耳朵,隻得不滿地暗自歎息。
“我們走吧。”蒼桀抬頭看了看天色,轉身就走。他沒有運起法力,就這樣如個凡人一般,一步步地往前走去。邊走邊欣賞著皎潔月色下的美景。
比之魔界日複一日的血月,抬頭能見到散發著浩瀚輝光,聖潔純淨,皎白如玉的銀盤,還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
隻不過,欣賞的人會因各自的心情,產生不同的反應。
蒼桀走得優雅閑散,如閑庭信步。
我低頭垂首,無精打彩。
心底的線團如被貓兒玩耍後的現場,一團亂糟糟的。
“怎麼了?”
蒼桀突然停了下來。
“……”我一怔,趕忙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你有心事?”蒼桀望了眼我的臉色,若有所思的問道。
“……”
我哪有那個膽量說?
“是因為淵亭?”
我心頭一陣迷茫。
半晌,蒼桀歎息“……你這孩子……”一句話沒頭沒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