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留給我足夠的時間來消化,氣氛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老樹精臉上帶著欣慰地笑,道:“告訴你這些,隻是不希望你後悔。”未了,他又輕輕地加了一句,“他一直很愛你。”
愛……
我的腦袋隻捕捉到了這一個字,卻是一片漿糊,怎麼也理不清,看不透。他……究竟……我不敢往下想,更不敢去猜測。其實,我隻是一個膽小鬼而已。我沒辦法像那些愛恨鮮明的人那般立場堅定,可以直截了當不管不顧的衝上去,指著那個的鼻子瀟灑地問上一句:“喂,你到底愛不愛我?愛得話就別婆婆媽媽,不愛的話正好各找各媽!”我沮喪的低下頭,其實,自己的性格中有著謹小慎微,也有著虛榮,是以總是左右搖擺,舉棋不定,想得太多。
可是,就算讓我知道了這些,又能改變什麼呢?
甚至在前不久,我們才剛剛經曆了一場患難與共,回想起他的態度……我不是瞎子,那樣明顯的排斥和拒絕……我的心中就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可是,沉默的太久了,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更讓我忍不住的想要打破它。我咬了咬唇,試了幾次,終於用平靜的語氣講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謝謝,可是,已經太遲了。”
我還是能聽出從聲音中透出的黯啞。
老樹精久久不語,許久之後一聲歎息,轉身走了出去。
茅屋再次安靜,天上的月也清冷了幾許。
那夜我抱膝在床邊坐了一夜,到了第二天頭腦一陣一陣的發脹,若是問我怎麼了,我會答: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夜似乎有無數個畫麵一股腦的灌來,也似乎我隻是一直在發呆,因為我什麼都不記得,腦袋是一片空白的白。
“兮兮……”老樹精推開門,一眼見到我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一臉的擔憂絕不可能作偽。
過了許久,我才勉強地掀起一邊嘴角:“無事。”
“可是你的樣子哪像沒事?”老樹精走到我的麵前,伸手搭在我的額頭上,又自言自語道,“不燙啊?!”
我拍開他的手,從床上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這才道:“哪有那麼脆弱,怎麼說我也是仙體,仙體知道吧,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的就傷風感冒呢?”
老樹精又瞅了我半天,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盯出一朵花來,我大大方方的任他盯著,半晌,他終於放下心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怎麼覺得你到盼望我有事呢?”
老樹精嘿嘿笑道:“怎麼可能呢?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做爸爸,我可是把你當做女兒般的疼愛的。”
我一掀眼皮,“女兒?”
老樹精忙點頭。
我不緊不慢的繼續道:“這個好,聽你的意思,我很可能跟那位你不能說的天神大人配成對,”我一手抱胸,一手摸上下巴,嘖嘖道,“那這樣一來,那位天神豈不是應該叫你一聲……”
老樹精連忙雙手亂舞,“別瞎說,別瞎說,我怎麼敢那般做想!真是折煞我也,折煞我也!”說完了,還不忘抹掉滿頭的冷汗。
我笑了笑,不再與他廢話,直接大步走出茅屋,隨手招來馬車。馬車由飛馬拉著,不須有人控製,自動的來到我的麵前,我一翻身上了馬車。
“兮兮你這就要走了?”
老樹精一臉的不舍,又半肚子的欲言又止。
我迎著燦爛的陽光笑了笑,回眸道:“我的婚期就在明日,趁著這難得的空閑,我還想再到處逛逛,”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老樹精立刻看到抱著大樹躲躲藏藏的身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了些。”
我道:“膽子小沒關係,至少不會讓你整天的到處亂找。”
老樹精疑惑的眨眼,“怎麼了?”
我笑道:“沒什麼,安全。”
“……”老樹精繼續不解,隻是他的目光在觸到那道藏了個頭卻露出個尾巴的身影時,目光立時化做一灘柔水。
我有些豔羨,可也沒停留太久,揮了揮手,馬車前的飛馬便自動的便前走開了。隻是在需要拐彎的時候,我輕輕的彈出法力,那飛馬便會自動的順著我的心意往前馳騁。
已經毫無目的的轉了半日,我掀簾看著依然高高的掛在天空的火球,無奈的將車窗簾子放下。
不這樣飛馬拉著我在天空閑閑的逛著。
其實,還是挺招搖醒目的,比如,現在就有一列天兵終於發現了,他們二話不說的就衝了上來。我也在他們發現的同時,悄然的化做流光落向了地麵。
我的動作很隱蔽,他們沒有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