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脫下外衣,再扔出去,枯樹微微晃了兩下,還是沒倒下去。
我有點鬱悶,照這麼下去,我很快就成暴·露狂了。
一隻冰鼠子似乎對我的大衣很感興趣,從樹上跳下來,拖起衣服就跑,但也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一點動靜,終於引得樹身向那邊倒去——
大樹的倒下過程好像在放慢動作,看得我心裏沒著沒落的,而且剛倒掉45度,就被另一顆樹的樹冠支住,我急了,幹脆一腳踏到枯鬆上,哢嚓!樹身徹底折斷,終於將前麵的支撐物壓倒,隨後起了一連串連鎖效應,大樹壓倒小樹,小樹撞折大樹,一棵棵枯朽的樹幹好像多米諾骨牌,一傳二、二帶四,迅速地向一側倒去……
冰鼠子受了驚嚇,頓時如潰兵敗落,胡亂四散,有的動作慢些的已被大樹壓成了肉餅,更多的“吱吱啾啾”地上竄下跳,亂作一團。
莫爺他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往外衝,一邊躲著砸來的大樹,一邊驅趕沿路上的鼠群。我從另一側繞過去,想盡快和他們彙合,但身前身後都有大樹倒下,很快,我發現自己被十幾棵大樹橫身攔住,再看不見他們的蹤影,在樹林裏迷失方向是很要命的,尤其那些冰鼠子已漸漸安靜下來,跳到樹枝樹幹上,一齊朝我躍躍欲試。
“這邊——”前方的一叢樹冠裏,突然冒出一個腦袋,梁放臉色颯白地朝我揮手,“快!李哥,在這邊!”
……
到公路的距離不近不遠,但我們好像跑了幾個世紀,身後的大批鼠群緊追不舍,而越近林子外,風雪越大,我們幾乎睜不開眼。
前方已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後方鼠群的吱叫聲也不出五米之內,我和梁放何愛娟衝上公路的時候,麵包車已經竄了出去,我把他們推上車,幾隻冰鼠子已啃掉了我的鞋跟兒,更有鼠類飛竄起來,直奔我的後頸,嘭!一聲槍響,那幾隻冰鼠被打落下去,阿菲手中的獵槍冒著煙,另一隻手遞過來,我連忙抓住,跳上了車。
車門剛拉上,更多的冰鼠便洶湧而至,撞得車門“砰砰”作響,幾隻大個兒的竟把車窗撞出裂痕,湖秋把油門踩到底,車輪在雪地上一陣打滑後,終於還是猛躥出去,“嘁嗤哢嚓”一陣亂響,不知道壓死了多少冰鼠……
擋風玻璃外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幸好山風大,又很快被吹開,我們一路疾行,半個多小時後,終於甩開了鼠群的追擊……
我從車後箱裏拽過自己的背包,套上了備用的羽絨服,總算暖和不少。
大夥兒還沒鬆口氣兒,前方再次出了狀況,又有斷樹橫在路當中,而且不止一棵,每隔百八十米就能碰到,我們這才明白,原來之前遇到的大樹擋路就是這個成因。
湖秋急打舵,油門刹車交替踩下去,繞開一棵棵斷樹,每次不是從懸崖邊兒上擦過,就是差點兒衝進林子裏,真是險象環生、步步驚心。
車子過了山頂,開始陡然變直,其後是連續的下坡,我們的視野也變得寬闊些,依稀能看到前方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