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疙瘩說,“其實,你們不用為吃的犯愁,我知道前麵有個村子……”
“在哪兒?!”炮仗急問。
“嗯……也不算近,不過我記得路,肯定能把大夥兒帶過去——”老疙瘩也不傻,知道這是自己“討價還價”的底牌,“我們前兩天曾路過那兒,如果不是我的雇主怕驚動人,一定會在那裏休整兩天。”
炮仗揮舞著紮槍嚇唬他,“你他·媽要是胡扯蛋,老子攮了你!”
“蛋能扯,命可不能扯啊。”老疙瘩一邊說,一邊又鑽回雪堆,半天後拽出一個背包,從裏麵取出幾瓶藥,一一扔給我們,“喏,見麵禮。”
我一看,是防凍傷和增加免疫力的。
隊伍裏來了新成員,最高興的莫過於梁放和何愛娟,平時除了我,大夥兒不怎麼搭理他倆,我們說話他們也插不上嘴,這會兒總算碰到一個“能力水平”相當的,二人馬上湊到他跟前熱絡起來。
梁放之前從營地裏淘出個保溫壺,現在正往外倒熱水,把毛巾浸濕了遞過去,老疙瘩一愣,“兄弟,我不冷。”
“哥,那也幹淨幹淨吧,你看你那臉——”
老疙瘩尷尬地笑,“兄弟,我臉不是埋汰,就這色兒,所以有很多人都叫我‘黑疙瘩’,你也別客氣,以後叫我‘黑哥’就行。”他還是接過了毛巾,不過沒自己用,把湖秋的傷口擦幹淨,又上了幾種藥,做了簡單的縫合,動作很麻利,炮仗看他的眼神兒也沒那麼凶了。
都忙活完,天已經見亮了,我們繼續趕路,翻過前麵那個坡頂,我們不禁愣住,眼前是個下坡,再往前,延亙十幾裏地竟是個長長的大緩坡,難怪那“雪碾子”能積累得那麼厚,敢情把沿路的積雪都卷上了,地麵已露出枯草,就好像在雪原上剃了個“分頭”,讓人歎為觀止。
踩在枯黃的草地上,我瞬間感覺踏實了不少,沒有積雪阻礙,我們的行進速度也快了不止一分半分,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出了雪原,前方有山有林,雖然常年積雪更厚,但黑疙瘩在給我們打氣,“繞過這幾座山,就到那個村子了。”
炮仗說還用那麼麻煩?幾堆小土丘子,直接翻過去就是了。
黑疙瘩連忙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可別瞎整!我的那些雇主個個都是硬貨狠茬兒,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一到這兒就都慫了,說這山裏就沒有人能走的道兒,多少‘前輩老手’都誤死裏麵了……我可沒扒瞎,上次路過的時候正趕上半夜,我親耳聽見山林裏有怪動靜,不像動物不像人,倒有點兒像……嗯……”他一邊回憶一邊措詞,“誒對了,你們都聽過磁帶卷帶的聲兒吧,就和那個差不多,反正越聽越瘮得慌。”
炮仗不信邪,還想堅持穿山而過,為湖秋爭取醫治的時間,但莫爺看了看那幾片山林,還是調了頭,“走,按疙瘩兄弟說的辦!”
我們沿著山腳繞道而行,確實比想象中的遠,到了下午三點多才繞過一小半兒,炮仗又開始抱怨,可剛說了沒兩句,就見一大群野鴨子從旁邊的樹林裏飛出來,這幾天除了同伴,我們看到的活物太少了,炮仗抄起獵槍就打,連開兩槍都啞了火,這才發現原來土槍太舊,火藥已經受潮了,他馬上回頭示意阿菲開槍,可那姑娘無動於衷,任憑野鴨成群飛遠……